「嘔」陸念推開柏煬,捂住肚子,弓著腰,慘白著臉,鼓著嘴,往洗手間跑。
柏煬皺眉嘖了聲,快走兩步,攙著陸念,三步兩步帶他走到包廂裡的洗手間。陸念衝到馬桶前,抱著馬桶瘋狂嘔吐。吐完之後,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柏煬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又喊來服務生送水。
柏煬陰著臉幫陸念漱口,陸念軟成一攤泥似的窩在柏煬懷裡,不斷痛苦呻-吟,胸腔起伏一陣一陣的,五官也痛苦地扭在一起。
服務生看不過去,幫著處理現場,他看了眼陸念,又小聲抱怨,「剛剛這夥人喝的可厲害了,可他們都指著他一人灌,真是的。」
「喝了多少?」柏煬幫陸念順著氣,隨口問道。
服務生瞧著柏煬的樣子,有些發怯,小聲道,「一共喝了好幾箱啤酒,兩瓶白酒,還有好多紅的。我看其中有小一半都是他喝的。」
柏煬看了眼服務生,「他自己喝的,還是別人逼的?」
聽見有人說話,陸念暈暈乎乎地撩起發紅眼皮,迷迷瞪瞪地看見頭頂柏煬鐵青的臉。陸念亂七八糟地笑了下,伸手拍拍柏煬的臉,眼神乾淨純粹,嘴上帶著笑,「柏兒,劉成了,能招了。」
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可柏煬卻聽得明明白白。一瞬間,柏煬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捏住,被迫阻斷所有的血液運輸,酸痠麻麻的受不了。他突然覺得他剛問服務生的話太傻-逼了,陸念主動喝和被迫喝,在這個事兒上又有什麼區別?
服務生縮了縮脖子,回答柏煬的問題,「他他自己喝的。」
緩了兩三秒,柏煬讓服務生送來陸唸的外套和圍巾。柏煬用自己的夾克和陸唸的外套,把陸念包裹緊實,又替他繫上圍巾。然後他打橫抱起陸念,離開省城飯莊。
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柏煬小心翼翼地把陸念放進後座。車裡空間就那麼大,陸念又是個大男人。他蜷著腿,睡得極其不踏實。
柏煬關上後排車門,睨了眼省城飯莊的門牌。他坐回到駕駛位,把空調調到最高,儘量平穩地開向陸念家。
回家路上,陸念哼哼唧唧地睡著不安穩,嘴上也跟著瞎嘟囔的,含含糊糊地說著什麼。
「說什麼?」柏煬聽得不太真切。
陸念哼唧了下,但柏煬還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柏煬皺了下眉。他把車停穩在路邊,靜下心,仔細分析著陸念說的話。
「我的手是拿拿攝影機的,不是給你你敬酒的。」
柏煬的視線牢牢盯在陸念身上,眉頭也越皺越高。他盯著陸念看了會,什麼也沒說,繼續開車。到家後,柏煬抱著陸念,用陸唸的指紋解開門鎖。
柏煬把陸念放在床上,幫他脫了鞋,又簡單幫他做了洗漱,脫了外衣。弄完一切,柏煬已然熱得滿頭大汗,他想去開窗,但看著床上眼尾猩紅的人,到底還是沒開。
他脫了外套,坐在陸念床邊,陸念一會喊著要喝水,一會又是要起夜,還喊著胃疼。柏煬也不敢走,索性就一直坐在陸念邊上,在外賣平臺上叫了醒酒藥,又點了些吃的東西。
兩包解酒藥喝下去,陸念狀態好些,整個人陷進被子裡,慢慢睡著了。
柏煬看著陸念,用食指戳戳他的腦門,心中腹誹,「你就不能給我安寧一天?」
第24章
柏煬守了陸念一夜。天快亮了, 見陸念也沒再哼哼唧唧,他便關了陸唸的鬧鐘和手機,又把屋內的床簾拉得嚴絲合縫, 悄悄離開了。
中途,陸念迷迷糊糊地醒過幾次, 卻都以為天還沒亮,時間尚早。於是他又沉沉地睡去。直到徹底睡飽後, 他撩起沉沉的眼皮, 看著天花板發呆。他胃裡翻天倒地的疼, 身上也乏力到家, 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斷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