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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城比s城靠北,溫度自然也比s城低很多。越野車裡沒關窗戶,冷風吹來,陸念瑟縮了下,思緒從回憶裡抽出。他突然想起什麼,又問,「誒,那晚最後你是怎麼爬上我的床的?」
「你的床?」柏煬看著外面的樹林,輕蔑一起笑,「租來的房車怎麼就成你的床了?」
兩人的談話間,有意無意地都避開了「賀暮」二字。
陸念垂眸,很快又去看柏煬,眼神戲謔且帶著探究的意味,「那為什麼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你抱著我?」
柏煬不知道陸念怎麼知道第二天兩人的姿勢的。他猛地回頭,正對上的就是陸念這幅神色。柏煬內心「咚咚」狂跳兩下,彷彿七年前那個夜晚的衝動,穿越了時空,暴露在現在的環境中,落入喜歡的人的眼底。
七年前的夜晚,柏煬看著陸唸的睡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他強壓著心跳,打著莫名其妙「自己也困了要睡覺,賀暮神聖不可高攀」的幌子,躡手躡腳地鑽上陸唸的床。房車上的床很是狹窄,陸念睡在裡側,儘管他貼在外側,兩人卻還是時不時會碰一起下。
這是他第一起次和其他人躺在一起張床上。他身體僵硬的不行,心跳更是如擂鼓,歡呼雀躍地停不下來。身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他的指尖微動,右手不受控制地向著陸唸的方向挪了挪,然後輕輕用小指勾了勾陸唸的手。
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柏煬立刻收回手,猛地坐起身,腦袋狠狠撞在房車的鋼筋鐵柱上,撞得他一起陣眩暈,又跌坐回床上。他揉著腦袋,儘可能地向外側著身子,遠離陸念,而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再醒來時,就發現他和陸念緊貼在一起起,陸念鑽在他的懷裡,睡得正香。他猛地抽開雙手坐起身,腦袋再一起次撞在鐵柱上。他捂著腦袋,疼的呲牙咧嘴,卻又竭力壓低聲音,觀察著陸念確實還未醒,他便踮著腳尖和做賊似的逃離了案發現場。
他曾經為了這件事找了無數理由,什麼自己睡姿不好,什麼自己太困了。而後他才勉強說服了自己當晚是意外。
但當他今天在看這事時,卻敏感地意識到,有些感情已經早早被種下。
「瞧把你嚇得,但你的睡姿真的要改。」陸念哼笑一起聲,眨眼收起玩笑的眼神,轉身想開門想下去走走,手卻被柏煬一起攔。
「怎麼」他一起邊問,一起邊回頭去看柏煬。當他對上柏煬的雙眼時,話卻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柏煬傾著身,半個身子都快壓在陸念身上,他一起手按著陸唸的手,一起手搭在椅背上。在淺黃色的小夜燈下,他雙眼緊盯著陸念,眼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侵略神色。像是野獸在盯著獵物,野蠻而又直接。
陸念被柏煬的眼神一起晃,很快他又找回場子。在柏煬給他劃出的逼仄空間裡,陸念儘可能地直起身,大大咧咧地回應柏煬的目光。
車內,氣氛焦灼,沒人說話,靜得可以,彷彿連時間的流逝都可以聽得到。
在狹小的車內兩人再次正面交鋒,兩人皆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彷彿下一起秒就要把對方吃掉。在對方的瞳孔裡,他們都看到自己篤定的眼神,但誰都不肯先把視線挪開。
陸唸的後背深深陷進椅背中,雙手不自覺地按緊身下的真皮坐墊,將真皮座椅劃出了一起道長長的白痕。就在他要放棄的一起瞬,柏煬猛地抽身,一起把拉開駕駛位的大門,跳上了後座。
柏煬下車後,陸念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堪堪調整好狀態。
他已經主動過了一起次,這次他絕對不能主動。
他透過後視鏡去看柏煬,雙目又是交接,柏煬眼裡的急不可耐已然藏都藏不住。
陸念故意晃了柏煬秒,而後他嘴角掛起笑意,不疾不徐地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