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
時間戰線都像是被拉長。
路梔第一次感受到, 人一動不動時,後背也會出汗。
而他一直看著她,彷彿並不是玩笑, 是在等一個回答。
路梔只感覺視線滾燙, 他的或她的都一樣, 有些發熱地撇開視線,說:“你怎麼總是……”
“嗯?”
她視線挪回來:“你是最近才開始變態的, 還是一直這麼變態?”
“不知道, ”他說,“遇到你之前沒有這種變態的想法。”
“……”
窗外遙遙傳來葉子的窸窣聲, 以及空曠迴盪的風聲, 路梔就這麼聽著發了會兒呆, 感覺到他輕輕摩挲自己頸側的血管:“可不可以,寶寶。”
她被催得頭暈, 血糖升高得厲害,口腔裡也泛起一股莫名的腥甜氣息,像是口渴, 血液被蒸發。
她聲音細微。
他沒聽清, 湊近了些:“什麼?”
“……可以,你別問了……”她整張臉憋得通紅, 聲音也輕微,“但是九點之前不可以, 因為我沒睡夠被叫醒的話,會生氣。”
“……”
*
這晚路梔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到她變成一朵混進雲裡的棉花糖,努力把自己捏成雲的形狀不被發覺, 一開始相安無事, 偶爾和別的雲碰到一起, 會一下變得緊張,生怕自己的糖絲被對方粘過去,然後化開,導致敗露。
好在沒有,只是輕微觸碰一下,又彈開,天上太擁擠,她各處都被別的雲輕輕碰觸著,有時會有些癢,但更多的是緊張,只聚焦在碰合的那一處,因為是軟綿綿的糖,所以也有彈性,陷進去,又會彈開。
她開始慢慢覺得安定放鬆,慢慢覺得自己也是一朵居無定所的雲,輕飄飄地升起來,軟綿綿地,能包裹住一切。突然,執法者發覺她是異類,她恐懼著要往四處躲,但根本躲不開,那雙大手忽然將她捏住,太過用力,以至一時無法還原。
棉花糖被捏成一團糖心,她的糖絲在那人手中化開,漾漾地變成一灘糖水,她聽到四下傳來呼吸聲,無孔不入地,像是別的雲在竊竊私語,說她為什麼會格格不入地跑到這裡,又笑她碰一下就化開。
她著急著,但說不出話,無法解釋,只努力伸展著想要復原,終於展開,執法者的判決錘卻忽然落下來,她躲不了,逃不掉,滾燙的錘心直入,被她軟綿綿的糖絲包裹。
她終於化開,從雲端墜入地面。
忽地驚醒。
睜眼的第一個念頭是,還好不疼。
第二個念頭,還好是在做夢。
怎麼會做這個夢,窗簾被拉開了一點,明亮的光透進來。
她平躺著,將頭回正,眯開一點點眼睛時,看到傅言商近在咫尺的臉,這時候,第三個念頭冒出來。
怪不得會做這個夢。
她還沒緩過勁兒來,那個夢實在消耗精力,她心臟現在還跳著,有種緊張又刺激的隱秘感,聲音也變得含混:“你怎麼說什麼是什麼……”
昨晚剛跟她確認完可以,今天就這麼直接把她……醒了。
“那不然昨晚不是白問了?”
今天的窗簾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合攏,她頭一偏,正刺眼的光就透進來,路梔難受地皺起眉心。
傅言商看著她的表情,俯身將人抱著,像在哄,“九點半了,別生氣,嗯?”
“沒生氣,”她探出手臂,圈住他肩頸,迷糊地又側過頭,“太陽好曬……”
昨晚窗簾沒關好,他重新嵌了按鈕,最後一點縫隙被合攏。
“好了,寶寶。”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聲,眼皮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