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
天色轉涼, 流雲遮蔽。
斷斷續續的小雨終於加劇,一滴一滴有力地砸落向車窗,一模一樣的位置, 一樣的場景和人, 但早就今非昔比。
除了她的手指, 還是一如既往地,牢牢攥在他衣領上。
手心潮熱的汗意打溼領口, 揉出一道接一道的褶皺, 液體太多,她只好一下接一下地吞嚥, 但仍舊有充沛的津液在唇上輾轉, 吞嚥頻繁, 呼吸也變得艱難。
傅言商手指扣住她下頜,以防她綿綿無力地垂下腦袋, 她開啟齒關,因此這個吻的戰線愈發被拉長,直到她受不了地嗚嗚兩聲, 他才退開。
車內明明開了換氣, 但還是燥悶得厲害,她感覺自己像一塊在熱水裡泡發的海綿, 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滲出接連不斷的熱氣,臨近沸點, 被煮得散架。
她喘得很劇烈,也就接個吻而已,像劫後餘生, 珍珠白的新中式旗袍盤扣散落開來, 折向兩邊露出盈盈雪色, 他道貌岸然地將她領口整理好,視線微黯。
沒扣起來,只是搭著,銀白色的金絲線做了刺繡,在光線下泛出細閃。
“宗叔怎麼還沒來,”她思緒這會兒回籠一點,“那個小孩到底是哪來的……”
“到家了。”他說。
“到家了?!”她幾乎立刻受驚,就要下車,“不是有客人嗎?”
他眼神示意:“你覺得你現在這樣能下車?”
“……”
怪不得這個小孩,和上次那個好像。
她在原地坐一會兒,腦子裡居然走馬燈似的冒出挺多畫面,但是隻閃過,稍縱即逝,像是哪裡的街景。
可太模糊了,是這兒嗎?
路梔抬頭向外看去,聽到他問:“好了?”
理所當然以為是在說下車的事,她點點頭,彎了身子正要下去,餘光看到窗外的小手仍牢牢扒著,還有雙眼睛貼了上來。
來不及被嚇一跳,忽然被人攔腰拖回,吻再一次更深切地壓下來,入侵到她口腔深處,攪弄的意願強烈:“我還沒好。”
……
她完全沒想到還有第二輪,方才那些畫面也被突如其來地打斷到消失,他輕輕蹭著她唇珠,但旋即吻得更加兇狠,她像置身於風暴中心,分不清下一秒是和煦微風還是瓢潑大雨,被吻到後頸止不住和背後玻璃輕撞,被冷氣吹到冰冷的玻璃貼上來,她被凍到下意識前傾,又送進他唇中。
他眼皮半垂不垂,留下一條足夠的縫隙看她,她眼尾又顫出一彎小小的眼淚,將落不落地掛在睫毛根,閉眼時像柔軟的洋娃娃,嘴唇軟,臉頰也軟,當然軟的遠不止這些,他掌心被充滿。
……
傅家祖宅內。
傅誠:“宗懷,他們人呢?”
宗叔沉默半晌:“應該快來了。”
“你剛剛就說快來了!現在還沒個人影!”傅誠氣又上來了,“你跟我說句實話,他們現在在哪?”
“在,在車上。”宗叔拿出手機,低聲道,“要不我給少爺打個電話?”
“哪裡?”
傅誠反應兩秒:“從剛剛起,到現在,一直在車上嗎?”
宗叔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應該是的。”
“等等,”傅誠按下他的手,“那行,別打了,我們先吃吧。”
……
伴隨祖宅餐桌旁的動筷聲響,車內的餐點也在慢條斯理烹飪中。
路梔在思緒模糊的邊緣,又開始聽到滑動玻璃的聲音,到底是誰家小孩兒,怎麼比她小時候好奇心還要強……
她很想降下車窗說別看了,但被人掌心壓著,無法動彈,窗戶上刺啦的聲音刺激耳膜,銀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