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別默然,心裡忽然難得煩躁起來, 卻控制著沒讓情緒在臉上表現出來。
「你們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為什麼還這麼護著她?就算她是談敬的女兒凡事也要有個限度吧?到底誰才跟你是一家人?」
——這是秦安文的原話。
她打電話來問他和談聽瑟的關係, 還篤定他們不是男女朋友, 肯定是因為知道了什麼。而能讓她獲取到這種資訊的人只有一個。
這個人現在就抱著一隻貓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但他清楚, 他們之間真正的距離並不是上前幾步就觸手可及。
而眼下,談聽瑟甚至可能被秦安文的這些言行越推越遠。
一想到這一點, 他只覺得惱怒、無力。
「她又說了什麼?」陸聞別不答反問,「讓你承認和諾埃在談戀愛?」
「你怎麼知道?」談聽瑟睜大眼。
「不難猜,這是她會想出來的公關方式。你沒答應吧?」
「我怎麼可能答應!」她想也不想就反駁, 看到他漠然平靜的表情時又有點怔然,忍不住問, 「你們……一直這麼相處嗎?」
他稍顯意外地抬眸, 「她還說了別的?」
談聽瑟被他敏銳的洞察力弄得猝不及防, 愣了愣才迅速搖頭否認, 「沒有。」
她不太想提起秦安文的那套說辭, 畢竟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唯一的反面作用大概就是讓陸聞別生氣或者難堪。
意識到自己在若有似無地維護著他的感受, 談聽瑟反而難受起來,但是又說不出這種模模糊糊的難受是因為什麼。
「沒必要隱瞞。相反,你告訴了我, 我才能想辦法處理。」
她意識到想含糊過去似乎有點困難,努力想了想,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她說你要和她丈夫進行商業合作了,如果是真的,你幫我是不是會影響陸氏?」
「合作?」陸聞別嗤笑,微微側開臉,沒讓她看見眼裡這份不屬於她的冷意,「我沒有跟她合作的打算,即便有,現在也不可能再繼續。」
「就因為……我?」談聽瑟難以置信。
他眼眸微動,重新和她四目相對,眼中包含的意味太深太重,讓沉在光線微黯處的深茶色眼瞳像潛入深潭,將他的情緒掩埋。
視線交織,半晌,陸聞別微微一笑,「不夠嗎?」
因為你,還不夠嗎?
這個道理,他現在只後悔自己明白得太晚。當初的一個錯誤抉擇,現在需要用太多東西去彌補,甚至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談聽瑟呆住,心跳彷彿漏了半拍,下一秒重新在連貫的跳動中加速。嘩啦啦的血流聲衝過耳膜,掀起一陣急促鼓動的脈搏。
她竭力轉開沉甸甸的視線,從他的目光中艱難抽身。
腦海里空空如也,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什麼,最終沉默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走廊上格外安靜。
陸聞別忽略了心裡的酸澀,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面前的年輕女人,唇角難以察覺地輕輕抬了抬。
雖然只是沉默,但也比之前尖銳的反擊與質問好太多了,不是嗎。
他垂眸笑笑,開口淡淡將沉默的一頁揭過,「以後她的電話不用再接。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她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事情處理好之前你一個人出門不太安全,所以從現在起,我會接送你。」
聞言,談聽瑟愣住,全部注意力都轉而集中到了他剛說的那句話上。
不安全?接送?有那麼誇張嗎……?
她突然想到他說是為了自己才來巴黎,於是一句「你沒別的事要忙嗎」就這麼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