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嗯」一聲,「我們是母子。」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
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她只知道陸父因病去世後陸母移民到了國外,卻並不知道其他的細節,所以也沒辦法把秦安文跟陸聞別聯絡到一起。
這樣算起來的話,秦安文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看上去的要再年長一些。
然而想到剛才和秦安文的對話,談聽瑟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所以說,諾埃算是你的……」她欲言又止。
「你想說我們算兄弟?」陸聞別笑笑,唇角笑弧微冷,「想太多了。」
談聽瑟沒想探究別人太多私事,沉默之後語調冷靜下來,「抱歉了,剛才跟你母親說的一些話可能不太好聽。」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又涇渭分明瞭起來。
「如果真要追究的話,該道歉的是我。」
「你什麼都沒做,幫我的也是你。」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讓你道歉?」陸聞別淡淡道,「我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他的立場,就是站在她這邊。
談聽瑟啞然。
「我威脅諾埃的那些話也是認真的,」他繼續道,「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會玩兒這一套的也不會只做這一種見不得人的事,只要花功夫查肯定會找到蛛絲馬跡。」
怕她覺得他冷血,所以剩下的話他沒說完——秦安文她丈夫和兒子秦昂的產業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不介意再多做點什麼。
「你……不用幫我做這些。」她看向窗外。
陸聞別沒有說話。
半晌過去,就在談聽瑟以為沉默的氛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讓我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一瞬間,她想到了上次見面時他說過的那些話。
所以他是認真的。現在她能安慰自己是因為才過去沒幾個月,所以他還在執著,可萬一這種執著會長久持續下去呢?
會這樣嗎?
「嚴致或許也能幫你處理善後,但一些事他知道的一定沒有我清楚。」
冷不防聽見陸聞別這麼說,談聽瑟愣了愣,心虛地沒有答話,希望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然而事與願違,他沉默片刻,又問:「他呢?沒在法國陪你?」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她硬著頭皮道。
嚴致不是法國籍,但有時會因為生意上的事來一趟,順便見一見她。只不過最近他們都沒見面,上一次見都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
但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陸聞別知道。
陸聞別心裡澀然,一時間無話可說。
忽然,他放在儀錶盤上的手機開始「嗡嗡嗡」的振動個不停,螢幕上顯示出秦安文的來電,一個接一個,好像要打到他接為止。
陸聞別幾次抬手結束通話,最後不勝其煩,乾脆不管了。
「不接嗎?」談聽瑟遲疑著往儀錶盤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平靜地「嗯」了一聲。
她蹙眉。本來她就不希望再跟他有什麼太深的牽扯,但是現在他如果因為她跟家裡人產生了矛盾,一切就很難辦了。
陸聞別卻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麼,「別多想,我們的關係一直就是這樣。」
聞言,談聽瑟愣了愣。一直這樣?他們母子關係不好嗎?
這麼想著,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沉默以對。
大概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或者覺得為難,陸聞別到底還是停車接了起來,開口時聲音比對她說話時冷了不止一個度,「什麼事。」
談聽瑟沒想偷聽,為了緩解自己的不自在,只能拿起手機假裝回復別人的訊息。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