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或訓練或休息的演員們表情都嚴肅起來。
談聽瑟也免不了有點緊張,但第二天的選拔結果證明瞭她之前的猜測。
一眾女首席裡,她、伊蘭和另外兩個舞者被暫定下來擔任女主角,只不過後兩個已經基本確定只能成為替補,所以現在需要決定的只是a、b組演員們的分配問題。
但諾埃並沒有立刻下定論,只是讓他們四個人在訓練結束後單獨留下。
於是下午五點半訓練結束後,談聽瑟和其他三個人一起留了下來。
四個女生晚上都只吃沙拉,但沒人覺得難熬或不情願,因為這已經成為了習慣。對她們來說,口腹之慾已經是可以且必須捨棄的東西。
即便是先天吃不胖的體質,絕大部分舞者也會選擇這種飲食,畢竟人人處於行業競爭的壓力之下,對身形與外貌的追求或多或少存在焦慮。
吃完晚餐休息時,談聽瑟拿著手機看葛歡的訊息。葛歡最近在澳洲,過段時間就能來法國,雖然說是為了度假休息,但其實更多的是借著這個機會來看她。
她正高高興興地回復,冷不防聽見伊蘭開口:「談,你是不是跟諾埃教授關係不錯?」
話音剛落,其他兩個女首席都齊刷刷地扭頭看了過來。
談聽瑟動作一頓,抬眸不動聲色地笑笑,「我之前擔任過主役,被教授指導的機會要多一些,不知道這算不算『關係不錯』?」
「我之前也是。」立刻有一個女首席接話,「伊蘭,這次教授肯定也會給你很多指導,你會有很多收穫的。」
剩下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也開口附和。
話題中潛在的風向頓時改變。嚴格來說他們幾個都是競爭對手,夾帶利益的桃色關係自然而然會讓人猜忌和戒備,但主動表現出和這樣一位業內專業人士關係匪淺、並以此為榮的話,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伊蘭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又調整過來,笑著點點頭。
談聽瑟淡淡看了伊蘭一眼,見對方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垂眸把沒編輯完的文字補全,發給了葛歡。
等回復的間隙,她又去回想剛才伊蘭別有用心的那句話。
她確定自己和諾埃之間的事除了科琳外沒人知道,伊蘭這麼說大概是看見了昨天她跟諾埃在走廊上說話。現在她們要競爭a組女主角,對方有所戒備很正常,但是沒證據的事故意說出來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沒過多久,多麗安和諾埃來了,要求他們每個人按照要求再跳一節獨舞選段。
「就跳《天鵝之死》吧。」諾埃說。
《天鵝之死》實在太有名,對芭蕾略有了解的人都不陌生,作為芭蕾舞團的女首席則更加熟悉。
談聽瑟曾經把許多演員跳這段獨舞的影片看過無數遍,她自己也練過無數遍,所以還算有把握——不管是這段獨舞中的難點與高光時刻,還是該如何投入與釋放感情,她都有足夠的認識與理解。
她是最後一個跳的。偌大而空蕩的教室成了寂靜簡單的舞臺,雖然沒有漂亮的tutu裙作為天鵝的翅羽,但肢體語言彌補了一切。
諾埃專注又出神地看著教室中央起舞的身影。
漂亮、優美、靈巧又不失力量感,最重要的是那無可比擬的靈氣,幾乎就要讓人覺得她就是一隻真正的天鵝。
他目露痴迷,接著會心一笑。
很快,這一支舞終了。
跳完最後一個動作後,短時間內談聽瑟都伏在地面上沒有動,她的胸口因呼吸而起起伏伏,所有的意識一點點從豐沛悲情的情感中抽離。
起身時,談聽瑟看到多麗安與諾埃漸漸回神,然後四目相對低聲交流著什麼。雖然諾埃的表情看不清,但多麗安的臉上卻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