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靠山村,忙活一整天,李元也沒做別的,就窩在沙發上暖和,一邊想嶽豪傑說的那些話。
想了好久好久,才終於想出一點眉目。
嶽豪傑對他說那些話,應該是因為一些原因不方便跟許錦棉說,想借他的口告訴許錦棉。只是課題是許錦棉總覽,李元說是許錦棉的學生,但其實也只是助手而已,他在課題這方面,尤其是專案相關,似乎是不太好直接開口。
因為有專案就意味著有利益。
「想什麼呢?」齊長青抱著幾個紅薯進來,放爐子裡烤著,過來坐李元旁邊。
「我在想……」李元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湊到齊長青耳朵邊上,小聲說了這件事。
說完了,李元有點窘迫。
他不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從小到大李不群都給他規定了細緻到吃幾口飯這樣程度的人設,讓他活的像個麻木的人偶,並不給他任何擁有自己主意的機會。
現在他終於脫離那個家,有了廣闊的,自由成長的空間。
可面對問題,他並沒有類似的經驗,也從未見許錦棉處理過類似的事情,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似乎只能跟齊長青商量。
齊長青也十分不負眾望,立即分析道:「嶽豪傑是官面上的人,老師就課題方面,幾乎是凌駕於官面以上的。像嶽豪傑這種人,說話向來給自己留三分餘地,不會把話說死,做事也是如此,回還的餘地總會留很多。」
也就是說嶽豪傑如果直接跟許錦棉說這些事,可能以許錦棉的脾氣,會一口回絕,這樣的話,對於嶽豪傑來說,沒有任何餘地了。
所以他選擇迂迴,找李元說這些事。
李元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可很快新的問題又出來了,「那按照他的說法,以後專案招標,可能要麻煩很多?」
「你太單純了。」齊長青就道,「專案攥在老師手裡,他想怎樣就怎樣。嶽豪傑說那些商人嗅覺靈敏,無孔不入,其實是在試探咱們這邊的意見,在幫著那群商人說話。」
也就是說,嶽豪傑其實是兩邊都在討好的。
「原來如此。」李元恍然,「我還以為嶽豪傑是為老師著想……」
「怎麼會。首先他跟咱們沒什麼交情,而且他能得到這份工作,肯定是用手段競爭過的。」齊長青說完了,見著李元的臉色有點不好,知道自己說的太冷酷無情了,就趕緊道,「元元,你總是把人想得太善良。」
以為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人,就一定是善良的。
可人心隔肚皮,憑什麼就一定要認為對方是商量的?
「這世上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對你好,如果有人平白無故地對你好,那是修來福分。事實上,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十分冷漠的,別人對你不管不問才是正常狀態,對你落井下石才是人之常情,原本人性就是如此。」
人性中的善,是最美好的閃光點,而不是必備標配。
恰恰相反,人性中的惡,才是必備標配。
就像李不群、張梅鑫,李元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尚且都能用盡手段坑他手頭的錢,更何況是陌生人。
「阿青。」李元緩緩轉頭看向齊長青。
許錦棉對他好,是因為他可以成為很好的助手,不過他成為助手之後,許錦棉還繼續對他好,甚至是關心他會不會受原生家庭影響,這大概就是老師心中那閃閃發光的善所孕育出來的感情了。
那麼,齊長青呢?
兩個人在飛機偶遇,他來靠山村拍學校宣傳片,又主動留下來體驗生活,甚至是成了課題編外人員,以至於他現在成了李元的『偽兄弟』。
李元慢慢地反應過來,似乎在日常生活中,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