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次比之前那次情況還要糟糕,本就是黃昏時段,在樹林裡幾乎已和夜幕沒多大區別。
可憐巴巴抱著因害怕縮成一團的自己,努力找出去的路往前走的吳均眼淚汪汪,嘴裡哼哼唧唧沈衛和阿木的名字。
他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都已經在小樹林迷路過一次了,為什麼這麼快就又在同樣的地方迷路第二次,而且弄得比之前那次的情況還要糟糕上幾倍。
彼時吳均又是認不得路並看不太清路的,又是飢腸轆轆腸胃灼熱難當的,又是受了傷身子虛弱沒多少力氣的,除了可憐一詞,真就找不出什麼可以用來形容此時他的。
毫無方向的慢慢走過一圈,又回到原地的吳均赫然發現,自己這次不僅迷了路,而且還是隻能在一個相同地方打轉的程度。
糟糕、糟糕且糟糕。
若再給吳均個機會,他絕不會在知道關於引策小時候那個訊息後,就不要命似往裡沖,上演直把自己再沖迷路的糊塗做法。
又冷又餓,慘到誰看了都得說一句「可憐」程度的吳均,將自己在驟然降溫的年初寒冷時刻,將自己抱得緊緊的,警惕萬分地注意著周邊任何一方有什麼動靜的地帶。
已經在白天經歷過一遍被大蛇追趕的吳均吸吸鼻子,淚花不停在眼眶打轉。但眼淚每次落下,吳均都會很快用手背快速擦去,生怕自己本就看不太清的視野又被淚水模糊了。
如果現在有鏡子,足夠吳均照清自己的臉的話,他說不定也會反應過來,自己擦淚水的手勁到底有多大,動作到底有多粗魯,才會惹得自己彼時除了眼角,臉上被淚水打濕過的地方,都是通紅一片。
溫度在不停降,光線也是。吳均看著眼前越來越黑乎乎一片的樹林,猜出外面現在外面太陽正在落下。要是沒有月亮和星星,林間馬上就得變成徹底一片黑了。
夜幕降臨,處於瞎子狀態的吳均,聽覺被放大了不少,乃至於周遭哪個灌木叢由什麼經過,發出的細微輕響動靜,他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淚水在眼眶堆積地越來越多,然後被吳均一遍遍擦去的時候,有幾個非常不好的念頭逐次跳出了他的腦海。
這究竟是他的聽覺變敏銳了,還是到了晚上,各種野獸都出來活動覓食了?
自己會不會,早就被什麼野獸盯上,馬上就要成為它的盤中餐了?
之前被陳慶他們抓去,倖免不用被惡狼活活啃食的經歷,會不會在過會兒,就盡數在自己身上上演?
……
吳均嘴角顫抖著,連帶著整個本就打顫不停的身子,更加發軟發顫起來。
他還這麼年紀輕輕的,他不想死,他真的還不想死。就算死,也絕對不是這種如此痛苦的死亡方法,得像入睡般慢慢在沉睡中悄無聲息死去才行。
可是,說不定今天,他真得就靠前者這種痛苦不堪的死亡方式,在煎熬中結束他這一事無成的人生了。
終於,像是再也無法憋忍住,吳均小聲抽泣了起來。細微隱忍的啜泣聲,在安靜只有野獸動靜的樹林間,格外明顯外加怪異。
怪異到,他自己都被自己混在野獸間聲響的抽噎聲,嚇出了一聲冷汗,不由懷疑在這片無止境的黑暗中,會不會有什麼阿飄之類的東西,正在他身邊什麼的。
想著想著,吳均哭泣的聲音難以剋制的更加大了一些,任憑他捂住自己的嘴也無法阻止,那些令他害怕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仍然會從他的齒縫間洩露一二。
長久恐懼的等待,使得他除了哭,並沒有什麼辦法。
他想,或許自己的大腦已經麻木了多少也說不定,或許自己過會兒不知道什麼的死亡,會少幾分痛苦也說不定。
逐漸的,待這陣想法過去後,吳均又回憶起了來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