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吳均一直都沒轉過身去面對將手按在自己肩膀處的人。
沒有得到回答的吳均等了會兒,就當他是默許了,就想伸手把沈衛的手從自己身上移下去。
可手剛覆上沈為的手,他就被反包過來的那隻手給牽住了。
當機,吳均心臟重重一跳,甚至比在陸府看見引策的時候還要跳得厲害、沉重。
吳均嚥了嚥唾液,快速眨巴著的眼裡寫滿了慌張。面對此刻情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自覺的,吳均的兩腿逐漸開始發軟、打顫,和竭力緊咬著的牙關完全成個反比。
正欲強壯正定開口說點什麼,身後的人卻忽然輕笑一聲,鬆開了吳均,「那少爺就去看看吧。」
說完這句,吳均就聽到了後面漸漸轉小的腳步聲,看樣子,沈衛是聽進去了他的話。
得知這個事情,吳均便頭也不回地朝沈衛腳步聲離去的反方向跑去,期間頭也不敢回一下,也不想回一下。
他有預感,或者能說是七八成的肯定,這個沈衛不知道是處於什麼時候,被掉包了。
而掉包頂替上的這個沈衛,說不定就是引策。
媽的,吳均真是越想起這點越後怕。萬一引策又在這種地方發起什麼瘋,那他估計又跑不掉得再遭受一遍那種恥辱事情了。
且不說這裡還有沈衛那些探子同夥,就是陳慶他們指不定也在這樹林某一處呢,萬一聽見什麼聲響摸過來了,那他簡直可以直接社會性死亡了。
邊跑邊四看方向的吳均雖仍是摸不清方位,但他還是在努力辨認可能是出去路線的地方,期望自己一股腦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可不想待在這裡餵豺狼虎豹,亦或是什麼時候不小心碰到陳慶他們,孤身一人不是原吳均的他可不想就這麼露陷,然後被宰了。
屍骨未寒吶屍骨未寒,他才沒那麼看開生死到這種境界,能逃還不逃,白等著被宰的程度,怕是就算再輪過個幾輩子,他都還是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跑路過程中有挺多個能選擇的岔路口,吳均每每選擇的都是按一般人的逆向思維,走看起來比較艱險的那一條路,防止在這種場面下,遇到不是自己人的情況以此丟了性命。
跑了很久,算是終於遠離了不少後面「沈衛」的吳均才勉強能放鬆下神經,慢下步子休息會兒。
剛在一塊乾淨石頭上坐下想小憩片刻,並朝身後來時路上淺淺掃過一眼的吳均耳邊,猛然出現了一道聲音,嚇得他聲嘶力竭嚎叫出一聲的同時,頓時從那塊石頭上跳了起來。
「誰?!誰啊?!!」
沉寂許久,吳均砰砰直跳的心臟才稍微放緩些速度。他一遍遍在心裡安慰自己做人要勇敢點,看一眼沒什麼大不了的,才把捂著臉頰的手指慢慢鬆開一點距離,從開著的指縫間眯出一跳眼縫去看。
凝重的呼吸,酸軟的腿腳,緊繃的神經,無一樣不在訴說吳均的害怕。
慢慢掃過周圍一圈的吳均胸膛起伏程度略微小了點,突然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累得把林間小動物的聲音錯聽成了誰在他耳邊說話。
「呼——」長長鬆了一口氣的吳均剛手拍上自己胸膛給自己順氣,乍然就和身旁樹上纏繞著的一顆與枝幹差不多顏色,正嘶嘶吐著紅芯子的足有他胳膊那麼粗的蛇對上了目光。
一秒、兩秒、三秒。
吳均儘量裝作自然的,朝後面一步步退去,免得驚擾這條蛇,給自己當即來上一口。
還真是諸事不順、黴運當頭吶,吳均真是不知道他遇到的這些事都算是什麼,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黴才會接連倒黴成這樣子。
說起來,指不定自己的印堂在一般人看不到的情況,黑得和煤炭有相媲美的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