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是。你是?”
“伯母你好,我是瑾汐的朋友。剛才聽你說,似乎伯父出了些事?”他微蹙眉角,“情況如何?不知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她愣愣看著,按下心頭的疑惑,才道:“瑾汐她爸現在正在搶救中……唉,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我這個著急啊……我是想著,小沈如果在的話,沒準能跟醫生說上句話……”
翀霆點點頭,“可是,他正巧有事回去了。不如這樣,我先和您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他笑笑,回頭進屋與另一個年輕人叮囑幾句,又出來,輕輕扶住她的胳膊。
“我們先去吧,伯母。這裡有我朋友照顧著,瑾汐如果醒了,他會代為照看的。”
她愣愣點頭,如若不是他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瑾汐此刻也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心裡微微對這個大女兒有些愧疚,但她立馬就穩了穩心神,眉眼越發困惑地皺起來:“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翀霆,越翀霆。”
她在心裡默默唸叨了幾遍,這個名字,並無絲毫熟悉的感覺。可是這張臉,卻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像是在哪裡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似乎就在嘴邊,但又好像隔的甚為久遠。
就像那些一併被時間掩埋住的往事。明明並不清晰可見,卻仍留著殘影,不曾消失過一時片刻。
………
這邊廂,那年輕人已跟大夫談完,轉身向這邊走來。面色沉靜如水,身影帶風。
獨獨這樣看著,盧母又一陣恍惚。難道這就是人常說的面善?可是一個男人長成這樣,也確實夠引人注目的。
絕對是在哪裡見過的,心頭這樣奇怪的熟悉感,隱隱還讓她有些不安。像是什麼塵封的舊事即將破土而出,初時給人的壓迫感。
他走過來,在盧母身邊坐下。轉臉平靜地複述。
“這位醫生不是負責伯父病情的,所以並不是很清楚現狀。但是他們一定會盡力搶救。我剛剛諮詢了一下這方面的案子……”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找適合的詞語,想了想,又另起話頭道:“事到如今,多想也無用,還是等結果吧。”
盧母嘆了口氣,訕訕點頭。他便不再說話,只靜靜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盧母起初還不覺什麼,可想到今後的日子,越想越禁不住悲從中來,不由地抽泣道:“如果振遠撒手不管……我可怎麼辦啊……”
似乎是古往今來的定理,在身邊有人哭泣難過時,旁人要適時給予安撫勸慰,像盧母這般容易將生活和情緒都戲劇化,動不動就會暗自垂淚感嘆傷懷的人來說,雖然次數久了,會讓人覺得這悲傷難過似乎都有些不夠真實,可礙於情面,或是這種定理的桎梏,通常情況下,她的眼淚總是能理所當然地迎來旁人的安慰。
然而,這一次,她的難過卻徹底被忽視一般,竟未得到隻字片語的回應。
他雖坐在身邊,卻充耳不聞,甚至,在她抽泣著哭訴的間隙,竟微微別過臉去,看向別處。
這一片走廊沒有窗子,所以,即便外面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卻絲毫沒有照到他們身上。
自然,也暖不進心頭。
他別過臉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皺起眉角。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又或是,看透了身邊正在上演的這幕悲情戲裡的虛假,他終於無法自持平靜,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近似厭惡的表情。
然後,在盧母斷斷續續仍不告終的哭泣聲中,他終於忍受不住般起身,邁步迅速走開。
在背陰的走廊裡,他墨色的背影似乎更濃重了些,掩在凝滯的空氣裡,說不上是更悲傷了些,還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