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讓他自個圖個方便的。
人都說舊物有靈性,就算趙家人不介意,他要這麼幹了,也辱沒了這些被老革/命同志薰陶幾十年的老傢俱。
左右不過是再借由老田之手,轉到需要的老鄉手裡。他至多打著王氏的名義,替老大付些糧食,讓老頭兒給老大多留兩樣使喚罷。
至於自家這老宅子裡嘛,土坯老房經不了幾場雨,入秋之前他們就得把幾間房重蓋起來。到時候請木匠一併打了傢俱,也不費多少功夫,新房添傢俱,自然也堵了眾人之口。
然後就是把腳踏車跟克生和少梁扯到一起的問題。一想到“少爺幫”的那兩人,滿囤也有些可樂。
柱子家現在也照著他們家那樣,人人都扯了新衣,這都多虧著他天天勤奮地從這兩位身上薅羊毛。
滿囤的空間裡也扔著不少好煙好酒。
另外還有一張開的位置很糊塗,扣的紅章卻很大的介紹信。有了這麼張玩意,滿囤即使走進火車站,也不會無故被人查下來。
這枚紅章明顯比鎮長的章大。
扣上去的代價也不過是一盆涼拌蘿蔔絲,外加一隻小、白、兔。
當柱子跑來跟他說少梁急著想要弄只小白兔的時候,滿囤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一位再次背叛革、命的叛徒:
“你又把我的事兒往外抖出去了?”
柱子趕緊解釋:“少梁想要的是隻‘小、白、狗’。這不為難我嘛,我上哪兒去找白狗崽子。我是聽小四說你家有白兔子,可我也沒跟克生他們提過,我就是先上你這兒問問。”
“他要這白東西有什麼用?難不成還想請巫婆神漢做法事?”滿囤一邊收拾豬圈,一邊好奇地問。
“他們懂個屁哪,我聽說是少梁看上別村兒的閨女了,想弄點兒好東西,去討人歡心。”
柱子不屑道:“他們就會瞎矯情,要我說,直接拿盆燉狗肉,也甭管是黑狗還是白狗,大塊兒的吃下去……”
柱子說著眯了下眼:
“只要送上這麼三五回,誰家的閨女娶不到手。”
滿囤就知道了,敢情這花花腸子的小少爺又準備著拎了兔子去調戲哪家閨女了。
這簡直是瞎子亮燈白費蠟。
在他們這方圓幾十裡的地方,就跟柱子說的那樣,你拿去一盆燉肉,那比啥都強,你要拎個奶狗上門兒,那就是馬屁拍到馬腿兒上。
滿囤眼珠子一轉,就讓柱子這般那般,然後從自己的兔子別院裡拎了只“小”白兔,又特意找了塊兒花布頭,給兔子耳朵上一邊兒紮了個小花花兒,脖子上掛了個小銅鈴,打發給了柱子。
這隻“定情之兔”就這麼換回了一張介紹信。
省內省外,只要是你不亂闖政府機關,到哪都方便。再也不會有招待所不讓住的情況出現。
當然,柱子按著滿囤的主意,很快就打聽出來,這白兔子是送去了北邊那誰家。
畢竟,這純白毛的兔子在四鄰八鄉里還是個稀罕物。
既然打聽到了,接下來就好辦了。
叫山妞往書包裡捎著包小零嘴兒,稍稍給人家閨女介紹了少梁的那麼幾件“劣跡”,這件事兒就算完結了。
接下來,柱子硬是厚著臉皮出了一塊錢,把滿囤的兔子又買了回來。
最後還趁著少梁發火不吃飯的時候,把滿囤家的水蘿蔔“獻”了上去,結果連跑腿費都賺了回來。
今天下午的活動麼,柱子肯定又是一番盡心盡力,麻雀也抓了回來,那自己就只管吃吧。
下午去的時候,滿囤就帶了一小桶的黃瓜番茄水蘿蔔,洗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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