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下就是尖銳的磚礫,段殺趕緊託穩他不撒手,煩得腦門疼。
柏為嶼狗皮膏藥狀抱著段殺,分明是靈魂出竅了,口裡唸唸有詞:“我喜歡你,喜歡你,我能出去的話再也不做縮頭烏龜了,管你是誰的老婆我也要搶來……嗚嗚,我喜歡你……”
段殺無語問蒼天:能不能讓我死的清淨點啊?
柏為嶼蜷起來,“我想吐……”
段殺不敢再動他的後腦勺,只得用胳膊撐著他的脖子,苦澀地勸道:“小兄弟,你別鬧騰了,睡一覺說不定就解脫了。”
柏為嶼把臉埋進他的懷裡,痛的直髮抖,唸叨道:“媽媽,我痛……”
救世主
段殺花了很長時間,摸索著找到手電,把兩截電池倒出來,兩極挨在一起摩擦了許久,總算能勉強撐出一點兒電力。手電的光線照射在周圍,段殺從廢墟中站起來,屏吸凝神聽了片刻,在紛雜的水聲中,有輕輕的划水聲不斷靠近,他無法判斷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能坐以待斃。
整個空間暗沉陰冷,靜謐得恐怖。柏為嶼不用害怕也不用操心了,他昏迷得很徹底,段殺彎腰拍拍他的臉,“喂,你只能呆在這裡了,對不起。”
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又不是段和!段殺如是安慰自己,丟下柏為嶼貓著腰在塌毀的墓道中走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墓道里的水逐漸漫過地面,柏為嶼半浸在水中,腦袋墊得較高,而胳膊上的傷口已經泡進水裡,血絲在水中漫延開來,傷口恐怕會感染的。
段殺於心不忍,可他清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危險,一個人還能逃脫,若是帶上一個昏迷的人,那兩個人都得死,更何況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花了幾分鐘說服自己別太內疚,最後牙一咬,抬起腳步繼續往前走,下定決心:別再回頭看,我又不認識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下一秒,段殺往相反的方向淌水跑回來,一把從水裡撈起柏為嶼往自己身上背,忍不住罵道:“你這拖後腿的!”
帶上柏為嶼,段殺總算沒什麼後顧之憂了,手腳並用往沒有水的地方鑽,只聽身後傳來嘈雜的水聲,聽著像是有人在水裡跑。段殺的膽子不算小,頓住腳步清喝道:“段和?”
水聲驀然停止,遠遠的地方,有一串輕微的聲響:“吡咕吡咕……”
段殺瞭然:那不是他弟,是水裡的怪物,而且還不是一隻。
安靜了幾秒,密集的水聲再次響起,這一回聲音的來源不是散的,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各個方向的聲音聚攏,一齊向一個目標靠近,很不幸,目標就是段殺。
段殺皺皺眉,責怪自己不該不明情況就亂喊,把怪物都招來了。他提起一口氣,揹著柏為嶼貼牆跑出幾米,正要拐個彎,卻見一隻黑貓立在斷牆之上,全身隱泛肅殺之氣,碧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兩個人。
手電筒的光線越來越暗,估計撐不了多久,黑貓一步一步踱過來,陰陰地叫了聲:“喵唔……”
段殺後退兩步,慌不擇路掉頭向另一條墓道跑去,他不是怕貓,大不了一槍崩了它,可這隻貓太玄妙,出現一次就能把死屍吵醒,萬一再出什麼么蛾子誰都招架不住。
另一條墓道一路向下,水聲逼近,腥味迎面撲來,段殺腳下踏水跑出幾米,立馬後悔,正愁前有怪物後有黑貓,不知該進該退,眼一瞥,瞅見墓道右側有個石門,想都沒想衝過去一腳跨入門內——正確來說,這不是石門,是一條較窄的墓道入口,一條有頭沒尾的墓道,段殺只跑了幾分鐘便再也無路可走,墓道懸在半空,那一端什麼都沒有,手電往下照不到盡頭,猶如一條通往地獄的路,連線著的是一個無底洞。
段殺有些發愣,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群怪物和黑貓圍追堵截,一直被逼到這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