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會上逛了幾年,口袋裡攢了幾張臭錢,就找不著北了。誰知道他那幾張臭錢到
底是怎麼弄來的。我表示懷疑!我更懷疑他追求你的動機。他很可能是乘人之危,
瞧你急著要找生活靠山,玩你一把。你還樂滋滋的……”
“啪”,一個耳光打在了菲菲臉上。夏菲菲一下呆住了。夏慧平自己也一下呆
住了。夏菲菲的眼淚一下湧上眼眶,呆呆地看著媽媽:“你……你打我!”夏慧平
滿臉漲得通紅地叫道:“我……我還想殺你哩!”說著,轉身跑出門,被已經等候
在院子裡的杜光華一把拽住:“慧平……”杜光華就是那輛高階轎車的主人,就是
菲菲那位遠房表舅,十年前讓大山子開除工職的“機修工”,十有八九,還將成為
她未來的“後父”。
夏慧平眼眶裡滿含淚水,用力甩開杜光華的那隻手,怨忿地叫了聲:“別管我!”
便上外頭車跟前站著了。而夏菲菲此刻依然坐在輪椅裡發呆,兩行眼淚在她清瘦的
臉龐上慢慢地流淌。忽然間有人在輕輕敲門。那敲門人不等菲菲答應,便自行推開
了門,往裡走了進來。菲菲連擦眼淚都來不及,只能捂住被打紅了的那半邊臉,抬
頭看去,敲門人是杜光華。夏菲菲立即背過身去,冷冷地呵斥:“出去!”杜光華
親切地叫了聲:“菲菲……”夏菲菲便一邊聲嘶力竭地喊叫:“出去!出去!!出
去!!!”一邊操起一箇舊的搪瓷茶缸向他砸了過去。
而且,說時遲,那時快,又抄起一把菜刀,要向杜光華砸過去。杜光華一個箭
步衝上前,從夏菲菲手中奪下刀。
夏菲菲瘋了似的叫道:“滾!你滾!!”
杜光華怔怔地看了菲菲一眼,然後用力把刀剁在一塊厚厚的砧板上,一聲不響
地轉身走了出去。緊接著從屋裡傳來菲菲一陣陣抽泣聲:“打我……居然還打我…
…為了一個曾經那樣的男人……居然打我……打吧……他不就是有點臭錢嗎?有錢
就是好男人?嗯……嗯……嗯嗯……”
一開始杜光華還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想進屋去稍稍“教訓”一下這個
“蠻不講理”而又“自以為是”的小丫頭;剛邁開腳,卻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是
夏慧平。
夏慧平同樣淚流滿面,拉住杜光華,抽抽搭搭地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
“你走吧。她不可能接受你這個繼父。走吧……”杜光華默默地站了會兒,突然,
轉過身,卻大步向小屋裡走去了。夏慧平知道杜光華脾氣中包含有頭撞南牆也不回
頭的成分,怕出什麼事,趕緊跟著一起進了屋。
夏菲菲見杜光華再度大步闖進小屋,而且鐵青著臉,不覺一愣,便支吾道:
“你……你想幹什麼?”杜光華冷冷一笑道:“我要走了。還不許回頭來道個別嗎?”
說著,大大方方地拖過一張方凳,索性坐了下來,點著一支菸,並且從窗臺上一堆
雜物中,找出一箇舊菸灰缸,往自己腿面上一放,很放鬆地彈了彈並沒有多少的煙
灰。“我原以為你真的像許多人誇你的那樣,是一個天分很高、又有很高文化素養
的一個女孩。但看來,你不是……”他鄙視地一笑。
夏菲菲臉微微一紅:“我是不是,跟你沒有關係。”
杜光華又鄙視地一笑:“但你汙辱了我,汙辱了你母親。是的,十來年前,我
被大山子開除過。我不安心在車間裡幹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