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千重也走到傅風雪身後站定,他選擇的是兩米五的距離。離傅風雪不近,卻又微微和軍師拉開了一點兒距離。顯示出他的謙卑,他的害怕,以及他不願意和此人為伍的決絕。
兩個當事人都到了,沉默良久的傅風雪終於開腔說話:“原因。”
軍師沒解釋,皇千重也沒出聲。
這時候,誰先出聲誰就輸了一半……好像你急著要往自己的同伴身上潑髒水似的。他們倆都很清楚,傅風雪不喜歡這樣的人。
不得不說,軍師和皇千重都是兩個極聰明的人。
只是,一個是明著聰明。一個是暗地裡聰明。
一個是偷機取巧的小聰明,一個則是世事練達的大智慧。
“皇千重。你說。”傅風雪終於點將了。
“是。”皇千重答應著。又捂嘴咳了兩聲,將一團鮮血吐到手裡的白帕上,這才站直身體,說道:“接到調令,我將要卸下龍息隊長去西南。雖然平時相處的不算好,但那也是工作上的衝突…戰友一場,我就想在臨走的時候去給大家道別。無論別人怎麼想,龍息都是我的家。我是從龍息走出去的,外人也會這麼認為。”
“我知道他們在食堂吃飯,就趕了過去。我知道他們不歡迎我,但我是來道歉的……至少,大家的關係得到了緩解。分別的時候,我和軍師說恭喜。並且說有個小秘密告訴她……”
雖然傅風雪仍然以背對著他們,但是皇千重仍然像是被人盯著似的,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身體挺得筆直,眼睛直視著傅風雪的後腦勺,好像那兒就是他的眼睛。
“我對她說,你做了龍息隊長後,以後就很難嫁人了。如果嫁不出去,不妨考慮考慮我………”皇千重的聲音緩和了一些,說道:“我承認,我說的話有些輕薄。但是,我只是和她開玩笑。然後她就動手打人。我問她理由,她沒說。”
皇千重不惜自汙,就是為了證明他說這些話的可信度。自損三百,傷敵三千。這個人,在言語間很擅長打機鋒設埋伏。
聽了皇千重的事故說明後,傅風雪沒有立即下決斷,而是喊道:“軍師。你說。”
“他說大哥死在自己人手上。但不是你。”軍師說道。聲音平靜哀婉,就像是煙雨濛濛的遠方傳來的牧笛聲。
哀莫過於心死。心死了,就一無所懼了。
傅風雪突然間轉身,眼神如利劍般的刺向皇千重。
“此話當真?”傅風雪問道。聲音沉穩,氣勢內斂,但是,皇千重的心臟卻提的高高的,全身每一根毫毛都立了起來。他知道,這個男人如若出手的話,他沒有任何還手抵抗的能力。
“假的。”皇千重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我又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皇千重不願意叫那個人‘大哥’,即便龍息所有的人都這麼叫。可是,唯獨皇千重不能叫。
聽到皇千重的辯解,軍師不爭也不駁,不發一言,不吱一聲。
可她越是這樣,越讓皇千重心中暗惱。就像是認定皇千重說的是假話,連反擊的興趣都沒有。
“你不解釋?”傅風雪說道。他說的這個‘你’自然指的是軍師。
“解釋沒用。”軍師說道。
“大可一說。”
軍師就抬起頭看著傅風雪的背影,說道:“這是他的圈套。他故意拿大哥的事誘我出手,目的就是為了把我拖下水,讓我做不成這龍息隊長。”
“含血噴人。”皇千重大怒。“我都已經要去西南了,把你拉下來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軍部會改變任命?是你一直看我不順,屢次三番的和我爭權鬥氣。做為龍息隊長,我合理安排任務都被你指手劃腳,現在我即將離開,你又藉機生事……不就是想讓我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