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看淡生死。”秦洛搖頭。“他們只是看淡了別人的生死。如果病床上的病人是醫生的親人或者火爐子裡塞的屍體是燒爐人朋友的屍體,他們也同樣會傷心。”
“是啊。”寧碎碎點頭。“沒有人能夠看淡生死。我們只是看淡了別人的生死。這句話說的真好。自從發現笑笑的身體開始脫皮,頭髮開始變白時,我就有了不妙的感覺。無論工作多忙,每天都會趕過來一次……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就是想多過來陪陪她。看看她。也陪陪伯母,我怕她一個人扛不住。”
“你也不要太傷心。”秦洛安慰著說道。寧碎碎確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兒,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能夠保持這樣的品質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我真不知道伯母知道這樣的訊息要怎麼辦。”寧碎碎眼眶發紅的說道:“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嗎?”
秦洛想了想,說道:“有。我之前考慮全身大換血。但是,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沒辦法知道那種毒素是什麼,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血液中毒還是說毒素已經侵入身體臟腑…這只是一種嘗試。成功率並不高。”
“那………”
寧碎碎還要再問,就看到有醫生大步往他們下來的那幢住院樓跑過去。
“出事了?”寧碎碎茫然的看過去,問道。
“過去看看。”秦洛說道。
秦洛和寧碎碎跟在那些奔跑的醫生後面上樓,當發現他們所去的是凌笑所住的那層樓時,臉色一下子變得如死灰一般難堪。
難道…凌笑已經去了?
兩人加快了步伐,快步追上醫生,跑到他們的前面去了。
凌母狀若瘋癲,滿臉的淚水,看到秦洛跑過來,一把過來抓住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喊道:“秦醫生快救救笑笑。快救救笑笑啊。她吐血了…她吐血了…”
秦洛走過去一看,凌笑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平躺姿勢,眼睛緊閉,非常安靜地睡著。
可是,她的嘴角卻滲出了一灘灘粘稠的物體。
那些粘稠物呈黑褐色,帶有惡臭,就像是在胃裡儲存了很長時間一般。
“怎麼回事兒?”一個戴著眼鏡的醫生跑過來問道。“有沒有喂病人吃過什麼食物?”
“沒有。”凌母哭著搖頭。“什麼東西都沒有餵過。每天都是輸營養液和流質食物。”
一個年輕的醫生用鑷子收集了一點兒粘稠物體放進袋子,說道:“我去化驗。”
說完,便快步離開。
還有醫生拿著各種各樣的儀器在凌笑身上測來測去,然後聚集在一起小聲商議。
最後,還是那個戴著眼鏡的醫生走到凌母面前,說道:“看來,這一次挺不過去了…請節哀。”
“醫生。你救救我女兒,我………”
醫生無奈搖頭,說道:“如果能救,我們怎麼可能不救?是真沒辦法啊。”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秦醫生……”凌母又把希望寄託在秦洛的身上。
秦洛正在幫凌笑切脈。
他的臉色鐵青,就像是誰欠他兩百塊錢不還似的。
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就連假裝敷衍都做不出來。
凌笑嘔吐出這些粘稠物後,身體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的糟糕。剛才切脈時也只是脈博紊亂,脈像虛弱。現在,她的脈像是若有若無。有時候一秒跳好幾下,有時候是好幾秒都不跳一下,就像是…死人一樣。
現在,秦洛怎麼還能假裝一臉平靜的說出‘不要擔心沒關係的我們會努力’之類的廢話?
“秦大哥……”寧碎碎也出聲喊道。想要問些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都到了這一步,她還能問什麼呢?問他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