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
秦洛轉身關好大門,這才走到爺爺面前坐定。
“秦銘呢?”秦錚問道。“為什麼沒把他帶回來?”
“死了。”秦洛說道。或許還沒死,但是,又能堅持多久呢?
就算他腦袋裡的蜂蝶卵要化成蜂蝶需要一週的時間,可是,他斷臂處仍然在流血。人身體裡的血又能夠讓他這樣流敞多長時間呢?
看來,他是沒辦法看到美麗的蝴蝶在自己頭頂翩遷起舞的畫面了。這玩意兒,只有注射進別人腦袋才能夠欣賞到。
所以,秦洛想,秦銘就算是死了,也是流血而亡。也就是說,他實際上是被離給幹掉的,和自己沒關係。
“我佛慈悲!”秦洛想,自己終究還是一個一半明媚一邊憂傷喜歡四十五度仰臉數星星的可愛孩子。殺人放火綁架勒索那樣的事情,自己實在是幹不來的。
聽到秦銘已經死了的訊息,秦錚一陣沉默。巴滋巴滋的捧著紫砂喝茶,心神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他是為了他父親報仇吧?”秦錚問道。
“算是吧。有一部份原因。”秦洛點頭。更確切的原因,是他在幼年時遭到繼父的虐待導致心理變態扭曲,以及來到秦家後,對自己的嫉妒。
他嫉妒自己有的他沒有,他嫉妒自己的運氣比他好。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只是他自己一直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兒。
“你還記得秦隆嗎?”秦錚突然問道。
“記得。”秦洛說道。那是一個面相普通,表情有些木訥的男人。黑黑的,瘦瘦的,剃著寸頭,長年累月的穿著一身黑色長袍。
最後他學醫有成,成為羊城一代名醫時,仍然是這樣的一幅形象。
秦銘的俊朗倒是遺傳自他的母親,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原本是秦隆的護士,後來兩人閃電結婚。並在第二年就有了秦銘。
當然,這是秦洛奶奶聊起家常時說過的。秦洛對秦銘的母親倒是沒有一點兒印象。
再說,他怎麼能對人家的母親有印象呢?他不是那種人。
“我給你講過,他是怎麼死的。”秦錚說道。
“是的。”秦洛點了點頭。“你說過,你們在路上被一輛麵包車撞上了。他為了救你,自己的腦袋撞在了車前玻璃上…”
對秦隆,秦洛一直是心懷感激和歉意的。相信每一個秦家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他們才把這份愛轉移到了秦銘身上。秦家的每一個人是發自內心的對秦銘好,只是他的心理扭曲,以為這些都是虛偽的假象
什麼人願意幾十年如一日的偽裝呢?那是一份很辛苦的活計。
“不是我們被面包車撞上,是他主動開車撞上面包車的。”秦錚說道。
秦洛睜開了大眼,問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隆也是”秦錚好像不願意用那個惡毒的詞語來形容秦隆。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也是被別人派來潛伏進我們秦家的。”
“什麼?”這老頭今天晚上是語不驚人誓不休了,秦洛再一次被他的話所驚到。
“當年,他暈倒在我們秦家門口。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我是因他可憐,才收他進秦家的。並且將一身醫術傾饢相授,視他如半子。”
“這些我都知道。”秦洛說道。“是不是在路上還發生了什麼其它的事情?”
“是的。我們要拜訪的名醫在領省,和羊城相隔數百公里。我們的車子出了省城後,就發現有一輛麵包車在後面跟著。當時我也不在意,以為他們的方向和我們相同。”
“後來,走到丹山峽山腳的時候,那輛麵包車突然間超速,擋在了我們車子的前面。然後,秦隆就遠遠的把車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