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連在一起了的風俗習慣。
而就是這麼一個笑起來總只客客氣氣小心翼翼的老頭,突然間混身是血從我爺爺家的門簷上倒吊了下來,像只被扯斷了脖子的雞。
他的脖子被割開了一道幾公分長的口子。
拉拉扯扯讓整個頭頸看上去特別的長,大片血從傷口裡噴發而出,而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活著的,扭動著身體對著狐狸不停不停地尖叫,好象面對著一樣讓他駭到極點的東西。
可是什麼東西能比他這種樣子更可怕……
就像一隻被殺到半死的雞在地上一邊跳一邊對著你尖叫,我當時簡直是頭皮都要炸了。
而狐狸也在那瞬間呆了片刻。一動不動地看著張瘸子的身體從房門頂跌落到地上,扭成了一團,還在那裡尖著嗓門對著他叫啊叫。這當口屋子裡的人全都被叫聲給引了出來,一看到這情形登時都亂透了,一陣響過一陣的驚叫,之後很快我被周圍來來去去的身影推搡著擠進了院子。
直到他們把地上的人七手八腳抬進屋裡,我才得以重新跑回院門口。
可是門口已經不見了狐狸的蹤影,不知道剛才那陣混亂之後他一個人跑去了哪裡,大門的燈籠下只站著我幾個姑父和叔叔。大概在等著跑出去找大夫的二叔,他們守著地上大片的血圍在一起邊抽菸邊低聲說著些什麼,見到我過去一陣沉默,一口一口吸著煙,燈籠光下雪地被照得紅豔豔的,映得地上那灘血墨似的黑。
張瘸子是在進屋不多久就斷的氣。
喉嚨裡溢位來的血染滿了整張床鋪,痙攣了很久才徹底不動,死得很痛苦。可沒人說得上來為什麼一個人好端端的會爬到別人家的大門上去,又是什麼樣的人會用這樣的方法把這麼一個全村都知道的老實人活活給弄死,小小的村子民風樸實,就算再大的仇隔著門吵幾句就完事了,誰能夠下得了這毒手。
而張瘸子死前對狐狸不停叫著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顯然他當時在上面是看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在他還沒來得及將他所受到的恐懼一下子發洩出來之前就割斷了他的喉嚨,這究竟是種什麼樣的速度……當時我和狐狸就在那個地方,可是事發當時從頭到尾根本沒聽到門上面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在那之後看到或者聽到任何可疑的東西從我們周圍離開,這讓人費解,雪地裡那麼靜,沒理由一點動靜都感覺不到的。我倒也罷了,狐狸的耳朵是那麼的靈敏,怎麼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
想著,頭有點發沉。
耳朵邊隱隱傳來一些咿咿嗚嗚的聲音,是五嬸嬸在隔壁房間裡哭,她是被嚇哭的。之前慌里慌張為張瘸子捂傷口的時候,冷不丁的她突然被張瘸子一把抓住了手腕,好容易在邊上人幫助下抽拔出來,再看向張瘸子,發覺他已經斷氣了。可是一雙眼睛睜得很大,眼珠子從眼眶裡突出來似的死死盯著我嬸嬸,把她嚇得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那時候我就站在她旁邊,她死命把手腕從張瘸子手裡拉出來的時候,手上沾滿了的血被甩到了我的臉上。冰冷冷的一劃,又腥又涼,那一瞬我差點吐出來。之後整個人就有點昏昏沉沉的,一個人離得那屍體遠遠的,坐在角落裡看著周圍人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忙裡忙外,一邊時不時地看看門,期望突然間的一掀簾子,那隻不知道跑去哪裡的狐狸會出其不意地從外頭跨進來。
可是始終沒見到他的人影,也一直都沒見到鋣,這邊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依舊在他房間裡待著,和以往一樣,不到天亮不見出來。
漸漸的屋子裡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有人點起了香試圖掩蓋掉一點味道,可這反而讓房間裡的空氣悶得叫人透不過氣。又忍著那股味道坐了會兒,終於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準備出去走走,剛一掀開門簾,迎頭就看到對面的牆腳根坐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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