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洞。
剛下坑,周圍人不知怎的嘩啦啦一片全跪在了地上,我愣愣地看著他們正不知所措,脖子上一沉,我被二叔壓著朝地上直跪了下去。
“二叔??”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麼,開口想問,可二叔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於是只能閉嘴。
這當口大伯已拿著香走到了坑洞深處那個洞眼跟前。恭恭敬敬朝它作了三個揖,然後跪下,一邊嘴裡唸唸有詞地說著些什麼,一邊把手裡那把香依次插進了洞眼口的石頭縫裡。
插得很小心,那麼大的風沒一根被吹倒的,顫抖抖立在洞眼口隨著風一明一滅,很快散出一股股濃烈的檀香味。
那麼靜靜看著它們在風裡燃燒了足有五六分鐘的樣子,隱隱感覺到膝蓋下的雪融化了直滲進我的棉褲,心神不定地動了動,就看到大伯突然對著那把香一叩到地,匐在地上拔高嗓門一聲大叫:“請大奶奶!!!”
話音剛落,站在我邊上那幾個把坑敲開了的男人一下子從人堆裡跳了起來,嘴裡不知道吆喝了幾句啥,一擼袖子跳進了坑洞裡,抬頭對我二叔揮了揮手。
二叔跑過去和邊上兩個民警一起把從家裡帶出來的幾把鐵鍬和兩捆粗草繩拋給了他們。
接過這些東西那幾人三下兩下相互間用繩子攔腰自個兒給綁在了一起,一圈栓著一個人的腰,確定都棒結實了,他們走到那隻洞眼邊開始用鐵鍬一鍬一鍬往邊上挖。
挖的時候那兩個民警站在坑邊守著,二叔一個人退了回來,退到我邊上重新跪下,將那支快燒到頭的煙塞進嘴裡,兩隻眼睛緊盯著那隻正不斷被擴大的洞眼,對著煙狠狠吸了一口。
本忍不住差點又想開口了,而眼見著他這種表情,話在喉嚨裡轉了圈,被我硬生生嚥了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又寒冷又漫長。
只那麼幾個人在洞口挖,洞口的土被凍得又乾又硬,顯然這工作對這點人手來說太吃力了點,可週圍那麼多人看著,就是沒更多一個人跳下去幫忙。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在原地站得開始牙關節發抖了,只覺得風一個勁地透過我被雪浸溼了的褲子朝裡鑽,只覺得兩條腿都凍得開始發麻,而邊上人卻沒感覺似的頂著這麼大的山風在雪地裡站著,和二叔一樣,一動不動對著那個洞眼方向看。
遠處隱隱一兩聲低低的哭泣,是村裡那家幾天前丈夫被發現橫死在床上的小媳婦,同失去了女兒的劉裁縫的媳婦兩人遠離人群站在路邊,互相依偎著邊看著這邊的動靜,邊用壓抑得不能再壓抑的嗓子輕輕地抽泣。
不知道還要再這樣等多久,十多分鐘前那個幾男人就已經丟開鐵鍬朝那個被挖大了的洞眼裡鑽進去了,雖然洞眼看上去不大,但裡面深得很,人手一支火把進洞後不久就再看不到裡頭的光線,可見裡面還包容著多長一條通道。
而這通道怎麼會建在這兒的呢,又是派什麼用的。地道?我想不出全村那麼多人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專門挖開一條顯然有許多個年頭了的地道是為了什麼。墳墓?因為它上面壓著貞女牌麼。可是就我所知道的來說,好象從沒聽說過有在貞女牌坊下面埋屍體這種風俗。
那到底這個洞是派什麼用的?
二叔他帶我跑到這裡來看的,到底又是什麼?
狐疑間,洞裡頭暈黃色的光一閃,那幾個剛才鑽進洞去的男人從裡面一個接一個鑽了出來。為首的一出洞從衣服兜裡抓出一把黃澄澄的東西就朝天上撒,轉眼嘩啦啦一陣雪似的灑落下來,飄到腳跟邊看清楚了,原來是堆紙錢。
然後聽見那人嘴裡一聲高喝:“大奶奶出門了!!!”
耳邊緊隨其後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我衣領子一緊,踉蹌著被二叔朝後面直拖了開去,眼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