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村外的公里就被坍塌下來的山石給封鎖了,他要帶我回去,怎麼回去?飛?
這問題在我肚子裡盤垣了很久,但我始終沒對他說,他喜歡什麼事都瞞著我不是麼,那就讓我看看他面對功虧一簣時到底會是種什麼樣的表情好了。
快到大門口,狐狸的腳步忽然頓了頓。
循著他的目光朝前看,我看到前面霧氣薄一點的地方影影綽綽站著不少的人影,再近些,原來是二叔他們。
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們背對著我們站在大門前,身後地上躺著四塊木板,重新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包住了裡面僵挺得在風裡微微有些搖晃的屍體。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疑惑間又朝他們走近了幾步。聽見聲音二叔回過頭,看到我和狐狸的樣子怔了怔,朝我們轉過身:“寶珠,你們……”
“我們要走了,叔叔。”沒等我回答,狐狸先一步開口。一邊仍舊拖著我朝前走,臉上帶著微微的笑。
“現在?可是路還封著呢。”
一語把我原本藏著的話給說了出來,下意識抬頭看看狐狸,而狐狸的臉上依舊是微微的笑:“不礙事,我們去看看,一天沒下雪了也許路已經通了,如果還封著我們就回來。”
看樣子我估計錯了,狐狸這精怪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問題,只是這說法也太牽強了些。很顯然,山路被封,要打通也不是一天兩天不下雪就可以解決的。叫不來城裡的專門疏通部門,就是半年不下雪,路還得照常封。
聽狐狸那麼說,二叔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回頭朝身後人看了看,片刻點點頭:“那也好。不過小離啊,怎麼這麼急就走了呢,住在這裡不習慣嗎?”
“不是的二叔。”見二叔這麼說我忙開口:“我是有點水土不服,所以胡離想早點帶我回去。”
“這樣啊……”一陣風突然卷著雪憑地而起,一時霧似的讓人睜不開眼,我聽見二叔被風吹得模模糊糊的話音:“那我送你們一程吧……”
“不用了叔叔。”回答的人是狐狸。手在我背上拍了拍示意我跟著他往前走,一路穿過地上那四具屍體來到大門前,狐狸對著擋在門前那幾個人笑了笑:“叔叔伯伯,我們走了。”
然後又輕輕推了我一把。
“我們走了。”我低著頭開口。
前面人朝邊上挪了挪。讓出道,耳邊再次響起二叔的聲音:“寶珠啊,走好。”
“好的二叔……”藉著風大的緣故我心虛地沒有回頭朝他看,只跟著狐狸一味朝前走,邊走邊補了句:“過陣子我再回來看你們。”
說著話,已經到了門前,我伸手準備去推門。
卻不料就在這時狐狸突然伸手在我面前一擋。
我吃了一驚。還伸著手呆站在原地,就看到狐狸已先一步朝門上推了過去。門開一腳邁出,這一剎那,他整個人突然間木雕似的一滯。
那一下足足停了有幾秒鐘的時間。
然後一點一點把腳收回來,後退半步,若有所思對著那道門坎看。
我不知道他這葫蘆裡到底是埋的什麼藥,感覺到周圍人有點疑惑的目光漸漸閃爍集中到了我們身上,正打算不去理會他這神神道道的樣子朝外跨出,還沒邁步,卻見他反手對我擺了擺。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向後退了回來。
“狐狸……”靠近了,我低低叫了他一聲。可他沒理會。一個轉身面向身後那些人,然後對著他們嘿嘿一聲笑。
把人笑得一愣一愣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朝他們那裡一推:“哦呀……寶珠說她實在很喜歡這裡,所以不如多留幾天吧。”
哎??他說什麼??
我被他這話給我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