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直拖了下去!
肩膀剛撞到地板,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頭頂上面。
微張著的嘴裡一滴滴腥臭的液體滴落在我臉上,一手撫著自己的脖子,那個原本我以為早就已經死了的六姑一手抓住了我的頭髮:“你……說過的……”仰頭盯著邊上靜立不動的伊平,她碎裂的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把她帶給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伊平朝她微微彎下身子。
像是在仔細聽著她模糊不清的話,卻在她話音剛落的剎那伸手拾起地上那把刀,對著她的脖子就是一劃。
冰冷粘稠的液體瞬間鋪天蓋地壓出了我的臉,我只感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暗紅色,暗紅色傾倒在我邊上的六姑,暗紅色滾落在地還在死盯著我看的頭顱,暗紅色的伊平,捏著手裡閃著暗紅色光芒的刀,對著我露出暗紅色微微的笑:
“說過的……說過什麼……”他道。聲音一瞬間聽上去像個女人,帶著點沙啞,隱隱一絲切齒的低沉:“他也說過的……說過什麼……”話音落突然一腳踢在我頭上,踢得我頭腦一陣猛烈的震盪,一口氣硬生生憋在肺裡出不來,只感覺鼻子裡濃濃一腥,我張開嘴哇地吐出一口酸水。
黃黃綠綠的液體飛濺在伊平的腳上,他寬大的腳上套著雙小得不到四寸長的繡花鞋。半隻腳光裸在鞋子外,腳踮著,像穿了雙看不見跟的高跟鞋。
“伊平哥……”全身不受控制地拼命發著抖,我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他。不明白一直溫和得像個女人似的他為什麼突然間會變成這樣。一邊極力朝後退著,可是身後是牆,想站起來可是全身散了架似的用不出一點力道,只看著他抓著自己的頭把它用力往上一扳,喀的聲恢復原位,微微轉了轉,然後蹲下身用手抹了抹我的臉:“最後一個,你是最後一個。”
我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尖叫著在地上拼命扭動,可是越恐懼,渾身越是使不出一點點力氣,眼看著他手裡那把刀輕輕劃開了我的衣服,刀尖在我掙扎扭動著的身體上一個兜轉,突然眼角瞥見了什麼東西。
是剛才被他用來砸破窗子的椅子。
當下發昏的腦子裡猛地一醒。趁他一不注意身子迅速朝邊上一翻,忍著肩膀上的巨痛一骨碌從地上爬來,我一把抓起地上的凳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剎那掄圓了朝他頭上猛地砸過去!
咯嚓一聲脆響,他的頭被我生生砸得轉了個方向,扭到脖子後直直望著我,他一聲不吭栽倒在地上。
然後不再有任何動靜。
死了似的躺在窗臺下,沒有動作,沒有呼吸,只一張臉扭在背後靜靜看著我,那雙眼睛裡不帶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空洞。
我手裡依舊抓著那隻凳子不敢放,屏著呼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那樣不知過了多久,他依舊沒有絲毫聲息。於是丟下凳子迅速跑向視窗,繞過他身體時心臟是繃緊的,只到沒有任何意外地站到窗臺前,那口憋了半天的氣才總算釋放了出來。沒再看他,我手一撐用力跳上去,膝蓋剛跪到窗臺,突然眼前什麼東西驀地一閃。
我吃了一驚,抬頭就看到一張蒼白的臉近在咫尺直貼著我的臉,臉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絲冰冷的氣息。
我一聲驚叫。
沒反應過來我人已經從窗臺掉了下去,而窗外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不見了,與此同時身後一隻冰冷的手輕輕一環按在了我的喉嚨上,直覺感到頭頂有什麼東西微閃著光,帶著股腥臭的風,它朝我不偏不倚直刺了下來!
本能地想掙脫,可是身體一點也動不了。只縮緊了身體閉上眼,絕望地聽著頭頂那東西帶著呼嘯的聲音直逼而下,就在這時,耳邊驟然一聲低低的咆哮:“吼!”
施加在我脖子上的力道突然間消失了,隨之而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