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把所有的頭髮都放下來,拿梳子梳通順了,簡簡單單在頭頂兩側紮起髮髻,再在髮髻頂端別上步搖,如此就算完工。
花涴對著鏡子照了照,唔,不怎麼好看,但勝在她年輕,頭髮也夠烏黑柔順,要是再年長幾歲,她可不敢這樣折騰。
換上越千城送來的衣裳,她推開門,撓撓發癢的臉頰,語氣輕快的對等在門外的越千城道:「走吧,咱們先去哪裡?」
越千城回頭看向她,早上的日光已經開始刺眼了,他眯著眼睛,從縫隙中看到了花涴當下的模樣。
紅色的長裙一直拖到腳腕,乍開的袖口上繡著白色的荷花,下擺用銀線勾勒出荷葉的圖案,繞著裙角密密麻麻盤了一圈。她坦然沐浴在日光下,黑髮如瀑布一般飄在身後,不施粉黛,眉眼帶笑,乾淨純潔得像從花間走來的凌波仙子。
越千城不動聲色地挑眉:他的眼光,還不賴,這件衣裳果然極襯花涴。
她能壓住紅裳的艷氣。
花涴感覺到越千城看向她的眸光中有打量的成分,她猜不懂越千城這樣看她的用意,心臟陡然開始「砰砰」跳,她推門時的坦然登時蕩然無存,只剩下忸怩和惴惴不安。
花涴開始後悔沒好好梳頭了。
嗨,風水輪流轉,那句話又回到了花涴身上——世人都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
從意識到對越千城動心到現在,已有好幾個時辰,這幾個時辰裡,花涴刻意壓制住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沒敢再往深去想。
她怕自己真的會陷進去。
多年前,年紀還小那會兒,花涴曾對著皇天后土起過一道誓——除非報了該報的仇,不若她終身不嫁,如違背誓言,便叫她真的終身不嫁。
現在她還沒有報仇雪恨,怎能違背誓言,先一步喜歡上別人呢。
何況,她不確定越千城是否喜歡她,在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前,她不想輕舉妄動。
花家的人做事情都很謹慎,對待工作是這樣,對待情愛也是這樣。
何況……花涴也不知該怎麼去輕舉妄動……
今日要做的事情有不少,需要排定一下計劃,看看先做哪件後做哪件,最大限度地利用好時間。
花涴和越千城商議了一番,他們決定先去見重山,說服他掩埋如汀的屍體——總不能拉著具屍體滿街跑不是。接著他們再去鳳來閣取如汀留下的認罪書,順便把她留下的財產也拿光光。
在那之後,他們再去燕歸城,把認罪書交給衙門,看看能不能順勢領一份賞金。
多年未破的懸案大都有賞金,專門用來獎勵提供破案線索的人。越千城和花涴可不是那種只提供線索的不負責任之人,他們不單揪出了兇手,還給劊子手省了力氣,直接讓兇手趕在宣判之前便死了。
多麼貼心呵。
庫房裡那架快要散架的馬車又派上了用場。越千城把黑爺也綁在馬車上,有兩匹馬拉車,趕路的速度會更快些。
小白久未運動,平日裡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扒寡婦門,他昨兒個追瞭如汀半天,早上起來直喊腿疼。
他對顧一念道:「一念啊,你看咱倆的腿腳都不方便,若不嫌棄,咱倆組個組合吧,就叫白念組合,意義簡單明瞭,暗示你這些年的書都白唸了。」
顧一念轉過頭,氣呼呼的,不想理會他。
越千城本想拉上白羽生一起去瞿鳳郡,看到他犯懶的樣子,乾脆不費這個勁兒,直接叫霍嘉跟他們去瞿鳳郡了。
馬車從無仙派前門出發,花涴和越千城在車廂前面坐著,霍嘉和如汀在後面車廂裡。
還沒走出多遠,霍嘉挑開簾子,從車廂裡探出頭,朝前面望了望,身子不停抖啊抖,似是在害怕什麼。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