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疑惑地頓足,「有事情嗎?」
官兵朝她討好笑笑,「不是下官鬥膽攔您,實在是上頭有命令。今兒個要審的這個案子影響太惡劣,負責這個案子的副司長說了,不公開審問,只經由內部審理。」他對著花涴和越千城繼續微笑,「是以,請您兩位出去等著吧,有了結果下官第一時間通知給您。」
花涴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很難看。
她原本還不篤定街坊鄰居們說的話是真是假,臨了臨了,衙門突然整這麼一出,說不公開審理雯孃的案子,花涴頓時覺得外界的傳聞算是坐實了。
「笑話,」她擰緊眉心,一改素日的溫和態度,眸光有幾分清冷道:「當朝聖上曾明確下過聖旨,凡是在我朝發生的案件,甭管大小,一律得公開進行審理,不公開審理案件豈是你們衙門能做得了主的?」
守門的官兵一時無言以對,花涴繼續道:「你們瞿鳳郡竟敢公然與聖上所下旨意背道而馳,莫非要脫離朝廷的管控,另立門戶了?」
那守門的官兵愈發瑟瑟無言。
越千城把握住時機,故意大聲規勸花涴,「好了好了,消消氣,別同底下當差的置氣,他們也是奉命做事罷了。」說著,他又開始扮演起老好人,轉頭對瑟瑟無言的守門官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裡面通傳,且將花捕快的話一字不差的學給你們副司長聽,再讓他自個兒掂量一下輕重。」
按住腰間亂晃的佩劍,守門的官兵猶猶豫豫道:「那……您二位稍微等等,我進去請示一下。」
花涴冷著臉沒吭聲,越千城老好人一般點頭道:「成,我們不急。」
待那官兵進門去,越千城與花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將眼底的笑意藏起來,面色瞧上去仍然冷峻。
他倆已將「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這門技術執行得爐火純青,連提前打個招呼都不需要了,直接能夠配合得天衣無縫。
慢吞吞踱步到花涴身邊,越千城就著初升的太陽問她,「大帽子扣的不錯,曉得把聖上抬出來當擋箭牌,和誰學的?」
花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和我娘學的,論起打嘴架,誰也不是她的對手,我僅僅是學個皮毛罷了。」頓一頓,又更正道:「不,或者說皮毛也沒學到。」
她娘那張嘴……可從來沒人能講的過啊……
不多時,先前離開的官兵折返回來,態度恭敬地對花涴和越千城道:「好了兩位,副司長掂量一番後,決定還是按照咱們朝的規矩,公開審理雯娘這個案子。但是副司長也說了,來現場的人數要稍微限制一下,不能太多,您兩位先進去吧,免得等會兒人齊了,進不去了。」
花涴「唔」一聲,表示瞭解,她回頭看向越千城,後者亦用眸光深望她。
趕在圍觀的民眾到來之前,他們倆一前一後進到衙門中。
為了方便民眾參與到案件審問中來,並不會直接干涉到正常的審問流程,衙門專門修建了一個房間。中間是空地,最上頭坐著官老爺,周圍用高過脖頸的柵欄包圍起來,並派有官兵在柵欄旁邊把守,防止有情緒激動的民眾爬過柵欄。
設計得很人性化。
太陽又往上爬了幾丈,柵欄陸陸續續被民眾包圍,鑑於衙門說要控制人數,是以今日來現場的民眾並不多,稀稀拉拉的,顯得有些冷清。
審問準時開始。
幾日不見,雯娘母子倆皆不同程度的消瘦不少,衙門裡的人領著梁兒經過越千城身邊時,越千城隨口問他,「哎,梁兒,衙門裡的人給你飯吃了沒有,我怎麼覺得你瘦了不少?」
梁兒轉過頭,見問他話的人是越千城,臉登時拉得很長,「要你過問?」他兇巴巴道。
越千城不怒反笑,「小傢伙,還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