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好日光曬得池塘邊的青草無比柔軟,跟綢緞似的,又軟又滑,尹神曲還沒來得及說話,腳底一滑,竟一頭栽進池塘中。
「咕咚」一聲,像餃子下鍋,濺起大片水花。
她慌張踩著水,在池塘中沉沉浮浮,大聲呼救道:「救、救我,我不會游泳。」
同之前洋洋自得的模樣判若兩人。
越千城還以為落水的是花涴,忙丟下魚竿跑過來。見落水的是尹神曲,他這才鬆一口氣。
他便說嘛,憑花涴的身手,尹神曲過來找茬只有吃虧的份兒,是以他才沒跟過來,免得影響花涴發揮。
上次他出於好心,也是出於無聊,伸手搭救尹神曲,沒成想卻被她糾纏他好多天,到今日也沒完全擺脫。這一次越千城可不敢救她了。
花涴到底根正苗紅,有一顆拳拳熱心,縱然尹神曲的舉動不討喜,她也沒趁機報復。迅速而麻利地拿起釣竿,花涴把它伸向在水面起起伏伏的尹神曲,「抓住它,抓緊了,不要想其他事情!我拽你上來!」頓一頓,又貼心補充道:「抓釣竿的時候注意些,別碰到魚鉤了,刺到手上不容易取出來。」
寬鬆的裙擺漂浮在水面上,隨著遊動四下乍開,尹神曲掙扎著抱住魚竿,像一隻趴在草杆上的螞蚱。
與尹神曲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花涴力氣大,沒要越千城幫忙,她伸出手,一把拉住尹神曲,將她拽上岸。
劫後餘生,尹神曲趴在草地上,吐出嘴巴里的水,「咳咳咳!」她的頭髮全濕了,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衣服也嘩啦啦往下滴水,活像剛從忘川爬上來的水鬼。
她責怪花涴,「你為什麼不直接跳下來救我!跳下來救我速度不是更快些嘛!」
花涴耿直道:「既然只用魚竿便能救你上岸,我作甚還要自己跳下去?我怕弄濕衣服。」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越千城送的,她很喜歡,可捨不得讓它泡水。
緩了會兒,尹神曲又恢復往日活蹦亂跳的精神頭,她不想承認欠花涴人情這個事實,嘴硬道:「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因為過來同你說話我才失足滑進池塘裡,所以,救我是你應盡的義務。」
花涴不大喜歡聒噪的女孩子,何況尹神曲又聒噪又沒禮貌,一看便知是家裡人慣的,她對她著實喜歡不起來。她用僅剩的耐心,好聲好氣對尹神曲道:「我沒要你感恩戴德,救你的確是舉手之勞,無須感恩戴德。」說完這句話,她撓撓頭髮,好心提醒尹神曲,「那個……順便說一句,你的衣領敞開了,能看到裡面穿的肚兜。」
白羽生和顧一念聽到有人落水的動靜,忙趕過來看熱鬧,一併,他們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低下頭,尹神曲看到自己敞開的衣領,以及裡面的粉色小肚兜,臉立即漲成豬肝色。她手忙腳亂地捂住前胸,大叫三聲,「啊啊啊!」
白羽生可是資歷頗深的登徒子,流氓這個詞便是專門為他造的,裝模作樣地抬手捂眼睛,指縫卻沒有合攏,他吊兒郎當道:「我可沒看到啊,別讓我負責。」
顧一念的臉紅似要滴出血,他忙背過身去,心中默唸靜心咒,「阿彌陀佛,我、我也沒看到。」
這小子,學人撒謊之前也不把臉上的溫度降一降。
越千城較為機智,他選擇不說話,看到也裝沒看到。
尹神曲出門之前對她的貼身侍女阿初講過,她要同無仙派的幾個人到池塘邊釣魚。阿初恐她餓著,特意提了一食盒糕點送來給她吃,還順手拿了件擋風的披風。
現在披風正派上用場。
見自家小姐渾身濕漉漉的,一副才洗過澡的模樣,阿初忙丟下食盒跑過來,把披風圍在尹神曲身上,語氣焦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