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拿過來翻了翻,粗略掃了兩眼,看個大概,她把書塞給越千城,轉頭數落起老門主,「什麼怪力亂神的書啊,裡頭寫的東西毫無根據。門主,朝廷給你發月例銀子不是讓你在這兒看閒書的,今年你辦了幾件正事?是不是淨在六扇門喝茶看閒書了?」
老門主沖花涴嗟牙花子,「哎呦,老人家年紀大了,不知哪一日便一睡不醒,沒有心勁做事兒,也就喝茶看閒書適合我。」
花涴萌生出向吏部舉報老門主不作為的想法。
越千城接過書隨手翻閱,想看看裡頭都有哪些黃段子。黃段子沒找到,不過他恰好翻到一章,講的是復活秘術。
說是挑一個好年份,再在這個年份中挑一個好月份,於每日的午夜子時,取六十六個童男童女的鮮血,潑灑向天幕西方,一邊在心中默唸亡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一邊虔誠跪拜,如此重複六十六次,在月末,死掉的那個人便會從地底爬上來。
看完這章,越千城滿心都是不屑和懷疑,若是這秘術有用,死人可以復活,天下豈非早就亂了套了。
他正打算說些什麼,腦海中躥過一道電光,他抓住這道電光帶來的靈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一件他思索多年,卻始終想不透的事——當年,崇月閣為什麼要抓他們這些孩子去放血?目的到底是什麼?
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抓住泛黃書頁,越千城望向花涴,嘴唇微抿道:「花涴,你還記得當年我們被崇月閣的人抓走之後,他們所做的事情嗎。到前一刻,我還在思考他們那樣做的原因,但你看——」大拇指按在記載復活秘術的那頁紙上,越千城讓花涴注意看,「這頁上所記載的步驟,和我們所經歷的一模一樣。」
高高束起的馬尾垂落在右側肩膀前方,花涴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把紙上寫著的東西從頭看到尾,須臾,震驚寫滿眼眶,花涴抬起頭,驚訝不已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在進行這項儀式!」
越千城重重點頭。
房間內瞬間流轉凝重的氣息。
六扇門門主在位已有三十多年,和崇月閣打過不少次交道。當年花涴被崇月閣抓走,是他陪著花涴他爹一起上山將她救回來的,所以他一下子便明白越千城和花涴在講什麼。
不單是越千城,這些年來,六扇門和朝廷都十分不解,崇月閣為什麼要抓那些孩子。
他們查不到原因,只好當崇月閣惡貫滿盈,抓走那些孩子是為了行惡事,讓民眾恐慌。
如今越千城找出了崇月閣當年四處抓孩子的原因,這對六扇門也罷,對朝廷也好,都具有深遠意義。
懶懶靠在椅背上,六扇門門主感慨不已道:「我早就說過,我們這些老東西已經沒有精力幹大事,也幹不成大事了。是時候退出舞臺,讓你們這些年輕人上來當角兒了。我們在下邊兒喝喝茶,看著你們就行。」
越千城從老門主的話裡聽出了賞識的意思,這讓他加深了心中的疑惑,同時也加深了猜疑。
只是,弄明白崇月閣當年行惡的原因之後,又有一個問題隨之而來——崇月閣想要復活的人,會是誰呢?
崇月閣留給世人的線索少之又少,越千城無法進行猜測。
天已大亮,六扇門前院已是一派忙碌景象,身著六扇門官服的捕快們來來回回走動,各自忙著手頭的案子。反觀後院,一派靜謐安詳,肥胖的雀鳥停在窗前,歪著頭用嘴巴清理羽毛,也不怕人。
醞釀片刻,越千城試探著問六扇門門主,「門主大人,請問,您是不是認識我爹,凌雲城城主,越斐文。」
幾乎是不假思索,老門主連連擺手,「不、不認得。」說著,他摸了摸鼻子,又掩唇打了個噴嚏。
越千城挑起唇角,笑的人畜無害,「晚輩隨口一問,您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