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現下——越千城抬眸,怔怔望著花涴梨花帶雨的容顏,眸光凝重而清醒。
親耳聽花涴訴說完她心中的悔恨自責後,他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繼續隱瞞下去。
吐出一口濁氣,越千城想,罷了罷了,要臉面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他只想要花涴不再傷心難過。
他決定向花涴坦白身份。
醞釀片刻,越千城語氣鄭重地喚她,「花涴。」
花涴啞著嗓子回應,「嗯?」
越千城深吸一口氣,目光坦誠道:「其實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無仙派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重重推開,越千城沒說出口的話因此打斷。
兩個面容陌生的人站在敞開的門口,探頭朝裡張望,在門邊躊躇不定,直到看到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花涴,他們才放心走進來。
一男一女,容貌相像,似乎是母子倆。
其中那個男孩子走在前面,他不曾打頓,徑直跑向花涴身邊,邊跑邊激動萬分地大喊道:「姐姐啊姐姐!弟弟來看你了!」
在搖椅旁蹲下,他抱住花涴的腰,雙眸含淚道:「我的好姐姐,我受苦受難的好姐姐,你過得可還好?」
花涴被肉麻的打了個冷顫,身子僵硬,良久才反應過來,「花……溪!」
越千城驚著了——這是……花涴的弟弟?
那走在後面的肯定是花涴的母親。
穿過蝶舞紛飛的庭院,花夫人很快走到花涴面前,她伸手揉著花涴的頭髮,柔聲對她道:「涴兒,走,咱們回家,現在就回去。」語氣驟然凌厲起來,花夫人皺眉道:「程晟那個老狗可能是覺得日子過的太舒坦了,竟敢將你送到這種偏僻的地方,還不好生照顧,竟讓你受了傷。若不是瞿鳳郡衙的人來家裡報信,我們都還不知曉此事。待回到京城,我必上門找他算帳。」
花夫人本就不同意花涴入職六扇門。她原本的打算是讓花涴做個遊手好閒的闊小姐,在京城裡先晃悠幾年,等到她何時想嫁人了,便給她找一門好親事,嫁過去享清福。
現在花涴受了傷,花夫人更加堅定了讓她脫離六扇門的想法。
掙脫開花溪龍蝦鉗子一般緊實的雙手,花涴推開他,小聲對花夫人道:「娘,我不回去,是我自己要來瞿鳳郡的,同門主沒有關係。」眼角餘光偷偷瞥向越千城,她又道:「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剛有點兒頭緒,查出一些與崇月閣有關的蛛絲馬跡,絕不能半途而廢,就此回去,要等一段時日。」
花夫人嘆了一口氣,她曉得的,這個女兒和她一樣脾氣,勸不動。
她細細打量多日不見的自家女兒,她瘦了也黑了,不過臉蛋兒還是好看,沒錯種。
不像她弟弟,越長越不像花家的種。
花夫人這才瞧見花涴眼角有未乾的眼淚,她掐掐花涴的臉蛋兒,心疼道:「乖乖,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還疼?」
花溪斜著眼睛看向越千城,語氣不善道:「是不是這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麼?」
越千城委屈。
他尋思他要是再不起來說話,沒準花涴的母親和弟弟會以為害花涴受傷的罪魁禍首是他。
把一身的懶散勁兒收起來,越千城站起身,端出謙卑有禮的架子,向著花涴的母親作揖問好,「伯母好。」
花夫人掛心自家女兒,方才進門時光顧著心疼花涴了,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
她轉頭打量彬彬有禮的越千城,眼神從他英俊的少年臉龐上擦過,一一看過他的眉梢和眼角,須臾,挑眉深笑道:「哎呦,這位俊俏的小公子是誰啊……」看著看著,她不由得眯起眼睛,面露思索之色,「哎,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似乎在何處見過。」
花涴她弟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