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花涴微微仰起臉, 就著金燦燦的日光望向越千城清澈見底的眼睛, 良久, 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越千城貼心為她擦去眼角滑落的眼淚。
霍嘉看不下去了,把車廂的簾子遮好,他堵住耳朵, 默默坐到車廂最裡面。
他一個單身十八年的可憐人,為什麼要看到這種畫面?
等到花涴不再哭泣,越千城重新揚起馬鞭,在午後充足的日光中,帶著花涴和霍嘉回無仙派。
他相信花涴遲早有一日會對他敞開心扉。
忙了半日,水喝了一肚子,卻沒吃半點乾糧,晚飯可要多吃些。
無仙派的成員們都窮慣了,乍拿到一百兩賞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法。
吃飯時,白羽生惆悵道:「完了,成暴發戶了。」他故作正經地詢問大家,「夥計們,你們說我以後該怎麼走路,是大搖大擺呢?還是目中無人?」
霍嘉亦嘆道:「你們說我日後再缺做東西的木頭,是花錢找人買呢,還是僱個人拉著斧頭去林子裡砍?」
顧一念跟著道:「那,那我以後上街買菜還講不講價?」
越千城臉色鐵青,他握緊手裡的筷子,給了他們仨一人一個白眼,很是恨鐵不成鋼道:「這才掙了一百多兩銀子,你們便開始飄了?把翹上天的尾巴都收回來,何時成了萬元戶,你們再往天上飄也不遲。」
花涴嚼著嘴巴里的飯粒,眯著眼睛深深微笑——他們幾個,可真有意思。
比京城裡那些慣會拿腔作勢的公子哥們真實多了。
小城市裡的訊息傳得快,無論大事小事,不出半日便會傳得全城皆知。
越千城他爹是凌雲城的城主,他是凌雲城人盡皆知的紈絝子弟,勉強算得上是權貴,還是不上進的權貴。
與不上進的權貴有關的事情會傳得更快。
越千城拿到百兩賞金的訊息不脛而走,城裡的百姓對此議論不休。
「哎哎哎,你們聽說了嗎,」井大夫的醫館外,前來就診的大嬸大娘們坐成一排,自動形成一個八卦小團體,「少城主破了一樁擱置多年的懸案,就是之前燕歸城孟家的案子,衙門賞了他一百兩銀子呢!」一個厚嘴唇大嬸故作神秘道。
「我也聽說這件事了,」另個眉毛濃密的大嬸接話道:「你們說,燕歸城衙門都破不了的案子,少城主是怎麼破獲的?他能有這個本事嗎?」
坐在最後一排的紅衣裳大嬸探頭過來,「唉,我想起來一件事兒。前段時間我去瞿鳳郡趕桃花節,在街上看到少城主了。」她拿袖子按按臉上的浮粉,講述她的所見所聞,「當時街上有個女人在哭,說是自家丈夫喝多酒死了,衙門的人去她家走了一遭,正打算把這件事歸於意外,少城主和一個漂亮小姑娘闖了進去,在裡頭好半天才出來。我當時離得遠,沒聽清少城主在裡頭都說了什麼,後來聽離得近的人說,他發現那女人的丈夫不是死於意外,是被那家兒子殺死的。」
噘著嘴巴嘖嘖兩聲,紅衣裳大嬸把頭縮回去,抖腿道: 「我原以為認錯人了,咱們少城主什麼德行全凌雲城的人都曉得,他哪兒有本事看透衙門都看不透的事兒。可燕歸城那邊都說是少城主破獲了孟家的懸案,他要是有破獲懸案的本事,沒準也有這個本事。難道我那日在瞿鳳郡看到的人真的是他?」
眉毛濃密的大嬸兒也想起一件事,「還記得咱們城裡前段時間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不。」她壓低聲音,提起那件曾讓凌雲城人心惶惶的案子,「我聽衙門裡的老袁說,是少城主配合六扇門的人,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逮起來,連夜押回京城去了,不若那個兇手還會殺更多人。」
大家之前只知道越千城破獲過一起案子,湊到一起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