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城迎至她身旁,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道:「你娘……和你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花涴抬手輕觸鼻尖,藉此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和母親說了竹屋畫像的事情,」她道:「母親並未直接回答她可曾有什麼風流債,估摸是不好意思,可我瞧著她的表情不對勁,像是在擔憂什麼。」
花夫人有一雙巧手,她為花涴盤的髮髻很好看,高高的髮髻愈發顯得花涴的臉又小又白。越千城想伸手捏一捏花涴的臉蛋兒,但……他怕花涴會把他的手捏骨折。
面露思索之色,他輕輕摩挲著下巴頦,「畫畫的是崇月閣的人,崇月閣沒有好名聲,不管他所畫之人是你還是花夫人,都令人擔憂。」
花涴表示認同。
想起母親臨走之前說的話,花涴抬起眼睛,迎著傍晚的餘暉看向越千城,意味深長道:「母親給了我一月期限,還有一個月,我便要回京城了。」
越千城的睫毛抖了兩下,似有所想。
☆、第七十章
花涴想說些什麼, 「千城……」只喊出這個名字,便不知該怎麼繼續往下說了。
越千城走近她,「嗯?」
頎長的身形擋在她前面, 似一堵有溫度的牆,花涴頓覺心慌意亂,她又開始抬手摸鼻子, 「沒、沒什麼, 」她磕巴道:「我想幫一念洗碗,那……先進去了。」
她匆忙抬起腳, 與越千城擦肩而過,正要走進門裡, 越千城突然喚住她, 「花涴。」
花涴停下腳步,緩緩回頭,「嗯?」
春風柔暖, 少年眯著眼睛, 朝她笑得人畜無害, 「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嘩啦~」花涴聽到了心臟融化的聲音。
她便好比是一條在陽光下靜靜流淌的河流, 越千城是一陣風, 他從湖面掠過, 重重攪動著原本平靜的水面, 使她由波瀾不驚變得波濤起伏。
神思恍惚地回到越千城的房間, 花涴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 一頭鑽進被子裡。
她暈暈乎乎地想,越千城為何要對她說這種話,他不覺得這種話很曖昧嗎?
在床上輾轉反側良久, 花涴大膽猜測——越千城可能也喜歡她!
她剛情竇初開,又不是久經情場的老手,是以她僅能察覺出自己喜歡上誰,卻無法敏銳地察覺出誰喜歡她。
花涴覺得,她需要一個情感顧問。
可惜花涴從山上下來沒多久,交到的朋友一隻手便能數過來,他們還全都在無仙派。
她把無仙派中除越千城以外的人挨個點了一遍,認為只有小白最適合做她的情感顧問,畢竟他是無仙派裡唯一一個有情感經歷的人,顧一念打從孃胎裡出來便單身,霍嘉也一樣……
天色徹底歸於黑暗,花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她輕手輕腳跑到小白的門前,確認過越千城不在房間裡,才敲門進去。
兩隻手在背後搓啊搓啊,花涴猶猶豫豫問他,「那個,小、小白,如果一個人對你說『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這是不是表示,他有一點點喜歡你啊?」
彼時小白正在房間裡整理東西,他與生活作息全一團亂的霍嘉相反,有輕微潔癖。不過他的潔癖僅限於自己房間,其他地方再亂,他也不想收拾。「不見得,」他沒深思花涴的問題,一邊整理手邊的東西,一邊隨口道:「也有可能是你欠他人情或是金錢,他為人小氣吧啦,對著外人卻時常裝大方,怕你不還人情或是金錢,所以他才說出這種話,算是變相提醒你,別忘了他對你的好。」
當頭一盆冷水,澆得花涴透心涼。
得嘞,她冷著臉轉身——老老實實回去睡覺吧,多想這些有的沒的做甚。
越千城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