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她,「你有什麼不愛吃的嗎?」
花涴搖頭,「我不怎麼挑食的,什麼菜都能吃,不過我不愛吃肥肉,太膩了,我受不了那味兒。」
越千城瞭然,他默默在心底記下一句話——花涴不吃肥肉。
抬起頭,花涴饒有興致地問越千城,「你有不愛吃的東西嗎?」
越千城認真思索道:「有,我不愛吃胡蘿蔔、白蘿蔔、茼蒿、菠菜、魚腥草……」數了一大串,停頓一下,又道:「還有,我也不愛吃肥肉。」
他數了這麼多,花涴只來得及記住寥寥數樣,她想,越千城這也太挑食了吧,他是怎麼長得這麼高的?
按照他挑食的程度,應該長成侏儒才對,怎會長得又高又大,呃……又很好看呢。
幫忙的人很快將菜一盤一盤端上來,樣式談不上多精巧,好在味道不賴。
越千城夾到一塊肉,他先用筷子把肥肉夾斷,剩下的瘦肉才夾到花涴碗中。
望著碗裡的瘦肉塊兒,花涴覺得心頭暖暖的,她頭一次感受被珍視的滋味,那股子遊蕩在她心頭的暖意撞來撞去,撞得她心口「咚咚咚」跳個不停。
見越千城動作熟稔的為花涴夾菜,還很貼心地除去她不愛吃的肥肉,坐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阿婆欣慰地笑了笑,探頭來問越千城,「小郎君,這是你娘子啊?你娘子長得可真俊俏,你們倆真是應了郎才女貌這個詞,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花涴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和桌子上那道鹽水煮河蝦一模一樣, 「阿婆,我們不是……」她忙解釋,可夫妻這兩個字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阿婆不信她說的,擺擺手,繼續道:「哎喲,什麼不是啊,阿婆我當了大半輩子紅娘了,看人的眼光忒準,你們倆可有夫妻相了,顯然是天生的眷侶嘛。」
花涴愈發手足無措,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越千城心裡美滋滋美滋滋。
只是阿婆再繼續說下去,他的花涴恐怕要坐不住了,用筷子另一端夾起塊甜糯米糕,他問那位很會說話的阿婆,「阿婆,你吃糯米糕嗎?」
阿婆笑呵呵,「哈哈哈好孩子,放到老婆子碗裡吧。」
筷子抬高,糯米糕落入那位阿婆碗中,發出輕微的「吧唧」聲。
阿婆吃起糯米糕來,不再繼續唸叨越千城和花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眷侶了。
花涴臉上的紅雲逐漸褪去。
越千城挑起唇角,在花涴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笑了笑——唔,他希望有一天花涴聽到這些話時不再臉紅,倘使著實害羞,她可以親暱地抱著他的手臂,躲到他身後去。
希望這一日可以儘早到來。
越千城帶花涴來劉全勝家,並非完全是為了蹭飯,雖說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死人不能說話,可他周圍的人可以說話,且周圍人說的話常常大有用處。
越千城向桌上掃了一圈,看誰最吊兒郎當,氣度與不務正業的劉全勝最相符合,最臭味相投,最適合做他的朋友。
很快,他找到一個。
那人的頭髮亂糟糟的,同霍嘉有得一拼,衣服穿的鬆鬆垮垮,很是不修邊幅。
他長嘆一口氣,做出哀傷的樣子,擱下筷子感慨道:「世事無常啊,全勝前幾天還和我說,他要幹一件大事,待事成之後他就發達了,他要帶著媳婦兒搬離這個村子,到瞿鳳郡裡去住。不曾想,這才過去幾天,我們竟已陰陽相隔。」
花涴抬頭看他,她不解越千城為何說這番話,但她猜測定有原因。
那模樣不修邊幅的男子聞得越千城這樣說,神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他吐出嘴巴里的骨頭,衝著越千城道:「他也和你說了啊?」 鼻頭一皺,他搖頭晃腦道:「這小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