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城知道身有殘疾的的人不喜歡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們,他朝跛腳的男子拱了拱手,算是替花涴給他陪了個不是。
跛腳男子這才轉過頭離去。
繼續往前走,越千城隨口問花涴,「你說你幼時居住在燕歸城,後來怎的會去山上學藝?」
一陣春風吹亂花涴額前的碎發,她抬手將碎發拂開,「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從那些事情中意識到,若想成為一個保護者,而不是被保護的人,唯有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我請求母親為我找了個師父,拋卻凡塵中的一切瑣碎事情,拜入山門多年,總算學有所成。」
越千城靜靜聆聽著,須臾,他問花涴,「你拜的師父是?」
花涴抬頭看他,「你應該猜得到。」
越千城本來猜不到,花涴這樣子一說,他便能猜得到了。
「我想我猜到了。」他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花涴應該也不想他說出來。
他倆相視一笑,彼此都明白對方說的是誰。
那個名字,足以令所有江湖中人聞之一振,也能令朝堂一震。
越千城終於明白花涴的功夫為何這般厲害了——那個人的弟子,個頂個厲害,六扇門如今的老門主程晟便出自那人門下。
暖風燻得人陶醉,鼻息間儘是甜甜的桃花香氣,那香味似棉線般纏繞著身體,綿綿不散,越千城的心情倍兒好。
無須做什麼,只是和花涴在人潮洶湧的街面上慢慢走著,他便覺得身心舒暢,也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不知今兒個是什麼日子,越千城和花涴剛看完一場騷亂,前面又開始亂糟糟的,一堆人聚在那兒看熱鬧,看來今日不適宜出行。
越千城一開始沒打算過去的,可他隱隱約約從人群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軟弱無力,夾帶著三分書卷氣,怎麼聽怎麼像他家新來的那位成員。
他撥開圍觀的人群,走到聲音傳出的地方,果然,人群中央站著的人就是顧一念。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一念手足無措地站著,看樣子急得快要哭了。
越千城走到他身邊,輕聲喚他,「一念?你怎麼了?」
恍若處於黑暗中的人見到了曙光,見到越千城來了,顧一念的手足無措剎那間散的無影無蹤,「城哥,你來的剛好。」他眨眨濕潤的眼睛,委屈巴巴道:「我的錢袋子被人偷了!」眼中淚光翻騰,顧一念悲從中來,「那可是我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銀子,本打算今年秋天進京趕考時用的,現在錢丟了,我還如何進京趕考……」
顧一念身世坎坷,他生下來便被父母遺棄了,是天橋下的說書先生將他養到十歲。十歲以後,說書先生重病離世,顧一念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全靠著心頭的一口氣撐著,才沒成為餓死鬼。
考取功名是他存活於世的唯一念想,也是說書先生臨終前交代他要完成的遺言,而今為進京趕考準備的銀子被偷了,顧一念心中吊著的那口氣正奄奄熄滅,越千城怕他會做出什麼傻事。
花涴輕拍著顧一念的後背,寬慰他道:「沒事的一念,錢丟了便丟了,人沒事就好。今年進京趕考時你住我家吧,如此能省下一筆開銷,若是缺錢買東西,你亦可以向我借,他日等你考取功名了再還我便是。」
顧一念先前還不明白,為何城哥這麼多年只鍾情花姐,其他的姑娘甩也不甩,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花姐長得很漂亮,長得漂亮也就罷了,可花姐她不單長得漂亮,功夫還高,功夫高倒也罷了,她還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博愛,種種特質組合在一起,花姐她簡直就是墜落人間的仙子!是書中的顏如玉!
由花涴來做前程堪憂的無仙派的女主人,顧一念舉雙手雙腳贊同!
錢包被偷的痛苦被花涴的溫柔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