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大傘之外的綿綿細雨,越千城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諷微笑,「比起好事,他們更愛傳壞事,且傳到最後往往離事實相去甚遠,要不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從何而來,三人成虎這個詞又從何而來。」
花涴抿了抿嘴唇,心底有所思忖。誠如越千城所言,一個靠裙帶關係進入六扇門的貌美女子,和一個工作勤勤懇懇行事坦坦蕩蕩的女捕快,哪個更合他人的期待,哪個能給予六扇門裡那些愛嚼舌根子之人更多談資,幾乎不言而喻。
把額前的碎發撩至而後,花涴隨著越千城的視線望向雨幕,嗓音不由變得溫軟低婉,「會有改觀的,只要你堅守本性,不自暴自棄,遲早有一日城裡的百姓會發現你不是壞人,屆時他們會被一種名為自責的情緒擊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同樣可以用在這件事情上。
一陣風吹過,越千城緊了緊衣裳,「但願如此吧。」
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要是獨自一人熬整夜,也許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兩個人一起,彼此有個照應,有人說說話,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一整晚,夜月都不曾出現,不知是發現花涴在此值守不敢出現,還是他壓根兒沒打算殺木少爺。
天快要亮的時候,花涴經不住越千城再三勸說,閉上眼睛眯了一小會兒。闔上眼睛之前,她看了眼大傘之下的少年,他只著一件單薄衣衫,漆黑的頭髮束一半松一半,面容因熬夜變得憔悴不少,可少年的灑脫與不羈卻半分未減,他便如高山頂上樹幹筆直的白樺,永遠有著向上伸展的蓬勃朝氣。
花涴心滿意足地閉眼睡去。
卻也沒能睡多久,她是被陣陣嘈雜聲吵醒的,睜開眼睛,便見越千城緊鎖著眉頭,一臉的愁緒鬱結。
雨已經停了,只有大傘遮擋之下的土地焦乾,其餘地方皆濕漉漉的,空氣裡有濃重的泥土氣息。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又有人死了吧,這次是誰?」
越千城低下頭,眼底的凝重濃得幾乎要溢位來,他吐出三個字,「木清泉。」
殘存的睡意瞬間跑的無影無蹤,花涴猛地站起身,不可置通道:「怎麼會是他!我們昨夜明明一直守在這裡的,寸步不曾離開過,夜月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越千城表現得較為平靜,在花涴醒來之前,他已經提前震驚過了,「是的,我們昨夜的確守在這裡寸步不曾離開過,可……」瞳仁猛縮,他吐出一個讓花涴更為驚訝的訊息,「可夜月不是在木府殺死的木清泉,是在郊外的大道之上!」
雙眼繼續瞪大,花涴被驚著了,她一時無法消化這個資訊。
木家少爺怎麼會被殺死在郊外的大道上呢?
木夫人昨日明明將他喚回府中,並叮囑他近日不要遠行,她也一直守在木府的門口,沒見木家少爺出來過,他若是死在府中還說得過去,可……可他怎麼會死在木府外面?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畫面,花涴從震驚中走出來,靈光一閃道:「燈籠!」
越千城不解望向她,「嗯?」
「我知道了!」花涴捏緊拳頭,「昨兒個夜裡,有兩個小廝打扮的人從木府裡出來,我聽他們抱怨著,說是要出去買燈籠,還說早去早回,可我昨夜一直沒有見到他們回來。其中有個人說話的聲音很沙啞,我原以為他是著了風寒之類的,現在再想,那人八成就是喬裝打扮的木少爺。」
越千城作釋然狀,「那便有法子解釋了。方才你沒醒,我一直在琢磨木清泉是怎麼到城外去的。」
木清泉到城外的辦法是找到了,可花涴總有些哭笑不得,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頗為困惑道:「木清泉怎麼想的,他以為這樣便能騙過夜月的眼睛嗎,夜月是做殺手出身,如果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