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聽到一處奇怪的地方,「木府沒有夫人嗎?」
越千城與她並馬齊驅,「有的,木夫人溫婉賢淑,是凌雲城裡出了名的賢內助,她與木老爺伉儷情深,成親多年仍舊恩愛如初。」
花涴聞言蹙眉,「既然如此,那為何發現木老爺慘死的是府中下人,而不是溫婉賢淑的木夫人?」
越千城怔了怔——對,對啊。為何是府中下人發現木老爺慘死,而不是與他恩愛如初同床共枕的木夫人?
花涴動腦子想了想,她父親母親也有恩愛如初的好名聲在外流傳,但只有他們自家人才知道,他們倆也有拌嘴生氣的時候,且動起真來能半個月不理會對方,晚上也要分兩個房間睡。
「沒準昨夜他倆正好吵架,分房間睡也說不準。」花涴握著韁繩思索道。
越千城駕馬向右拐,風聲過耳,花涴聽到他輕飄飄說了一句「也許吧」。
木府的大門向南方開,這樣一早一晚都能曬到太陽,採光很好。
越千城和花涴踏進木府的同時,衙門的人也剛好到了,領頭的官差約莫四十歲左右,看上去很是穩重,見了越千城,他噙著和藹的笑容道:「哎呦,是少城主啊,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越千城扯了扯花涴的袖子,示意她跟緊他,白袍輕動,他繼續往前走,「過來看看。」
領頭的官差又笑了笑,見越千城扯花涴的衣袖,他轉目若有所思地打量花涴,語氣裡多了幾分曖昧,「這位姑娘是……」
越千城將花涴護在身後,劍眉一蹙,沒有好氣道:「管得著嘛你。袁叔,我爹應該讓你過來查案子的吧,你盯著人家姑娘看什麼?」
被他喚作袁叔的中年人摸了摸鼻子,偏頭對身邊的手下道:「看看,這小子一點兒不懂尊老愛幼,今兒個他還算給我面子了,沒直接喚我的名字。」
官差們配合著笑上幾聲,趕在他們前面進木府去了。
花涴一頭霧水地站在越千城身後,尚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她還記得此番執行的是秘密任務,是以她謹慎交代越千城,「莫向衙門的人透露我的身份。」
越千城帶著她往裡走,「曉得。」
家中的頂樑柱不幸去世,木府上下瀰漫著讓人難過的悲傷氣息,除了院子裡的公雞會偶爾啼叫幾聲,並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花涴進到出事的房間時,官差正在向第一個發現木老爺屍首的人問話,木夫人端莊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雙目空洞無神,眼淚似乎早已哭幹了。木家的少爺陪在他娘身邊,臉色慘白若紙,顯然也十分悲傷。
「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
發現木老爺屍身的下人戰戰兢兢道:「今兒個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喚老爺起床,可喚了半天老爺都沒應聲。我就著太陽光仔細看了看,發現床底下有不少血,當時我便知道壞事了。果然,我走到床邊一看,老爺……老爺的屍身已經僵硬了,他的脖子上有好長一道傷疤,眼睛睜得大大的,老爺他一定是死不瞑目啊……」
夫君的死狀被這樣形容出來,木夫人止住的眼淚復又開始流淌,木少爺忙勸她,「母親,別哭了,您身子不好,可不能這樣子哭。」
然而傷心豈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勸慰能至得住的,木夫人哭得肝腸寸斷,幾欲昏厥。
被越千城喚作「袁叔」的穩重男子又問,「你可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
發現木老爺屍身的下人搖頭,「並沒有,我進來的時候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窗子被人開啟了,但我記得,窗子昨夜是關上的。」
看來殺人犯是從窗子裡跳進來行兇的。花涴走到木老爺的屍身旁邊看了看,果然,他脖子上的傷口和昨天那個男人的一模一樣,也是割喉的長傷疤。
這是夜月殺的第二個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