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城躍馬揚鞭,眼底一抹笑意深藏,欣然點頭道:「走著,我請客,去無仙派吃。」
花涴不挑食,她的人生信仰是有吃的就成,管它好賴呢,反正到最後都是要從下面某個地方出來的。
他倆抵達無仙派門口時,霍嘉正繫著圍裙出來取掛在牆上的幹辣椒,見越千城與花涴翻身下馬,他揪著幹辣椒笑嘻嘻道:「來的正好,再稍微等會兒,飯菜馬上做好了。」說完,他捧著幹辣椒進門去了。
花涴頓足在門邊,額頭微覺發涼,她問越千城,「他不是負責修桌椅板凳的嗎,還兼職做伙伕啊……」
越千城笑了笑,幫著花涴把馬拴好,又拿了幾根幹胡蘿蔔分給兩匹馬吃,才道:「霍嘉做的飯那叫一個難吃,餵給狗吃狗都嫌棄,新來的顧一念做飯味道不錯,自從他來了無仙派,我們再也沒下過館子。」
花涴與他並肩邁步走進無仙派,入目仍是那片蔥翠的竹林,她這次才看清,竹林旁還有個小房間,屋頂正往外冒著裊裊炊煙,想來應當是火房。
顧一念從冒著炊煙的房中出來,見花涴與越千城並肩而來,他忙拱手作揖道:「門主好,花涴姑娘好。」
這回倒沒喊城哥城嫂。
到底是飽讀詩書的人,顧一念說話溫溫柔柔的,不用刻意拘著,便有三分文雅之氣撲面而來。
以及,還有幾分文人特有的寒酸氣。
花涴躬身還了一禮,「顧先生好。」
聽聞花涴喚他顧先生,顧一念抬手摸摸頭髮,臉頰頓時一紅。為了掩飾面上的緋紅,他轉身回到火房,高聲呼喚霍嘉道:「霍嘉,來幫我端下盤子。」
匆忙腳步聲響起,霍嘉從堂內疾步跑過來,迭聲答應道:「來了來了。」
花涴記得,霍嘉之前還很是嫌棄顧一念,這才過了兩日,他對顧一念的態度驟然變了,他方才匆忙飛奔的樣子可比見了越千城還要親切。
果然啊,人在美食麵前會妥協一切。
幾個人都沒閒著,大家一起搭把手,將飯菜端到了火房裡的桌子上。四菜一湯,雖沒有大魚大肉,但勝在色香味俱全,不比飯館的菜色差。
六扇門的人常在坊間行走,女子都被當成男子漢來使喚,是以花涴沒有尋常女子的挑剔講究。她大大方方在一堆男人中落座,打量打量火房的環境,挑眉道:「我原以為全是男子住的地方應該是亂糟糟的,但你們這兒的環境不錯,連火房都打掃的乾乾淨淨,物品也擺放的整齊有序。」
越千城遞了雙筷子給花涴,清清嗓子,有些尷尬道:「咳咳,之前是亂糟糟的,一念昨兒個像樣收拾了一下。他這人愛乾淨,搬來無仙派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第二件事是挖地種菜……」
花涴又開始覺得額頭髮涼——這哪裡是招夥計,分明是招了個勤勤懇懇的老媽子啊……捧起飯碗,她正準備動筷子,不經意數了數桌子上的人數,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小白呢?」她問。
霍嘉埋頭刨飯,沒空回答花涴問題,越千城冷冷瞥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一些,霍嘉悟然,把吸溜湯的聲音慢慢壓了下去。
越千城解釋道:「小白不愛著家,他輕功好,整日在凌雲城周邊溜達,來去跟一陣風似的。」
花涴瞭然頷首,扒拉一塊米飯入口,她又想到一件事,「小白全名是什麼,我只聽到你們叫他小白,卻不知他叫白什麼。」
她這個問題剛問出口,霍嘉刨飯的動作一頓,似乎被噎著了。
越千城默了稍許,睫毛輕顫,眼神飄忽不定道:「唔,你也喊他小白吧,他不喜歡別人喊他全名,不怎麼好聽。」
花涴「哦」了一聲,沒再繼續追問。
她懂的,有些人名字取得不好,譬如分明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