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唐棠痛苦地打著滾,一遍遍重複著「不要」「求求你」,嗓子早已叫啞了。
空氣中瀰漫著焦糊味,隨著魔氣侵入她臉上的肌膚,那張熟悉的如花容顏徹底被純黑的魔氣掩蓋。
如同被糊了一層泥。
唐棠慘叫著,難以置信地觸碰著自己的臉,痛得她痛苦地慘叫出聲。
她的臉,她的臉被毀了!
沒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臉的,唐棠自小眾星捧月,一點苦都不曾吃過,不敢相信自己所經歷的事,開始痛苦地哭泣,空曠的地牢中迴蕩著女子的哭聲,悽厲而絕望,她臉色灰敗地盯著冰冷的地面,宛若行屍走肉。
青燁又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痛苦。
不就是一張臉麼?
她哭的樣子,又讓他感到不耐,他冷喝道:「閉嘴!」
唐棠的哭聲戛然而止,她不敢哭了,抬眼盯著他,看著他的眼神裡透著怨恨和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變態!
他怎麼可能是前塵珠裡的小青藤?難道前塵珠是假的?為什麼會這樣?唐棠崩潰地想著,手指緊緊地摳著堅硬的地面,指甲上生生摳出了血。
青燁來回踱步,陰沉地掀著眼皮笑了,「怨恨我?那便讓江文景過來救你,親自手刃我,你看如何?」
「不過可惜。」他倏然靠近,手指玩味地劃過她臉上可怕的肌膚,低聲道:「這世上誰也殺不了我,你若想活著,便乖乖配合,我尚能饒你一命。」
不得不說,唐棠的氣息和白秋實在是太像了。
他活一世,只有這一種氣息不討厭。
他嗓音幽冷,黑眸裡帶著玩味,打量著眼前這張醜陋的臉,陰惻惻道:「你該感謝江文景沒有殺了小白,她若出事,你也活不到今日。」
唐棠緊緊地盯著他,努力往後縮,卻一絲一毫也退不了。
她啞聲道:「我不明白……」
「嗯?」青燁偏偏頭,疑惑道:「你不明白什麼?」
他幽黑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掠起唇角,笑了,沉吟著道:「不明白,為何我要這麼對你?」
「唐棠。」青燁呢喃著這個名字,看到她微微一怔,眼底重新綻放出來的希冀。
呵。
真是可笑。
青燁陰沉地哼笑一聲:「你與我過去有關又如何?就算我被你養大,那又如何?」
唐棠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她以為他是認錯了,被迷惑了,或是想不起來了,或者是她弄錯了什麼,才導致這樣的結果,可就是沒想到,她得到的居然是一句承認的話。
唐棠抿起唇,眼神中卻透著濃重的不甘,啞聲道:「既然你知道我們之間……那你為何……」
青燁站起身來,像是終於玩膩了一樣,滿眼戾氣地瞧了她最後一眼,像是瞧著什麼可笑的螻蟻。
「有關又如何?」他毫不掩飾、理所當然地反問她。
「我就是喜歡小白。」
就是不喜歡你。
不喜歡,就是最直接的理由,他天生性情冷血,缺乏人最基本的善意與共情,從不與人講道理,從前認識又如何?有執念又如何?
再多的羈絆,都抵不過這句最直白的「不喜歡」。
唐棠徹底愣住。
直到眼前的人化為一道濃黑的霧氣,倏然消失在原地,她都呆坐在角落裡,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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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過來時,青燁已經走了。
又錯過了,白秋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暫時也不打算離開,既然來了這地牢,她便有點好奇,想看看青燁關押著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