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忍不住哭得更難過了。
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要殺要剮麻煩乾脆點好嗎,哪有人像他這樣的,還故意多恐嚇她兩下,非要她摸藤蔓,她一點都不喜歡摸這個藤蔓,長得太難看了!
白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平時怕也只是怕,她無論有多害怕無助,也從未像今天這麼情緒失控過,被藤蔓纏起來時,她也只是嚇得不敢動,腦子一根弦死死地繃著。
但是看見他的瞬間,弦「啪」地一聲,斷了。
也許是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覺得他是她的小哥哥,還是覺得他應該……對她極好才對,以前她習慣把委屈向他哭訴,他總是安靜地聽著,可如今,他卻成了她委屈的根源。
太搞人心態了。
白秋哭得傷心,她生了一張狐媚子標配的臉,偏偏哭相格外不拘一格。
旁人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白秋哭得打嗝,時不時吸吸鼻子,眼睛腫得像兔子。
青燁:「……」
就是,沒想到,她這麼委屈。
他嘆息一聲,撫了撫額,垂著眼睫默默盯著她。
看她哭得這麼認真,他忽然也不煩躁了,甚至有點想笑,說不上來的好笑,哪有人哭得這麼醜的,簡直是醜得……如此好玩。
他伸手把她拽起來。
白秋猝不及防被他拉起來,整個人往前一個踉蹌,腦門磕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是魔頭的胸膛。
屬於他的氣息,是涼的,冰的,透著一股幽淡的冷香,順著她急促的呼吸湧入鼻尖,瞬間將她吞噬其中。
白秋愣住了。
她此刻坐在他的腿上。
她甚至連思考為什麼是腿上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啪嗒」一聲,從她胸口掉了出來。
……是玉簡。
操。
白秋:「……」
白秋:「!!!!」
這一瞬間她腦子都麻了,那種麻木的感覺已經不屬於任何的大喜大悲了,因為她剛剛經歷了極致的驚嚇,經歷了對生死的思考,再多的悲喜她都已經麻木了。
她現在,就是覺得自己魂飛了,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刺激了。
白秋:讓她死了算了吧。
這一瞬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白秋連哭都忘了哭,呆呆地瞪著眼睛,和青燁尷尬對視。
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白秋腦子裡一團亂麻,只能看著青燁,眼神茫然中帶著一絲絕望。
就在此時,青燁抬手,那藤蔓捲起了玉簡,放回了白秋的懷裡。
「自己的東西,自己收好。」他說。
白秋:「……」
好像哪裡怪怪的。
他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嗎?他難道不應該很激動地站起來,然後掐著她的脖子,暴怒地質問她「女人你居然敢一直瞞著我」嗎?還是這個玉簡長得不是很有特徵,所以他眼瞎沒認出來?
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好嗎?!
白秋覺得自己應該掉馬了啊,她還不掉嗎?她真的沒掉嗎?
她一臉詭異地盯著青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精彩,青燁扭過頭,像是沒忍住一樣,短促地笑了一聲,白秋覺得他現在笑得出來就是有病,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再次被同樣的問題苦惱到卡殼了,方才被嚇得要死的情緒早就被拋之腦後了,她後來,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不記得青燁又輕飄飄地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偏偏最終離開時,白秋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那個玉簡是我師門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