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聽得都很新奇,不過倒是挺有味道的。
馬三爺也頻頻點頭,何向東的柳活兒他是見識過的,可謂是當世頂尖啊,說來也怪,這人嘴裡怎麼唱什麼東西都這麼有味呢。
馬三爺是從舊社會走過來的藝人,他自己嗓子不好,基本不唱,但他是懂太平歌詞的。但是評審團上有不少大腕兒根本不會太平歌詞,而且他們很反感這門藝術,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不會。
他們不會就不願意再去提了,偶爾聽到有演員會唱太平歌詞,他們還能微微一笑,說一聲幸好沒失傳。可是何向東今天在這麼大的場合大放厥詞,說太平歌詞才是相聲四門功課裡面的唱,這把他們這些人置於何地?
何向東只是一心想著要好好演出,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卻不知道他自己已經在無形中得罪了一大批相聲大腕兒。
“好……”觀眾再次鼓掌。
何向東收了板,笑了一下:“聽相聲漲知識吧?”
“嗯。”眾人應道。
何向東道:“剛剛說的是唱,還有咱們的說,說相聲的要能逗哏,要能來捧哏的,比如我是逗哏的,我在桌子外面說。啊,我們薛果老師上街玩了,被汽車一下撞,咔,飛出去五六米遠,倒在血泊之中,再看這車前車的鐵皮都癟了一塊下去,要死,這得賠修車費啊。”
“去。”薛果怒喝一聲。
“哈哈……”觀眾大笑。
何向東解釋道:“我剛才表演的就是逗哏,薛果老師就是捧哏,如果把我們倆位置換過來,他來逗哏,我來捧哏,這也是一樣能表演的,這是我們要掌握的技巧。”
“沒錯。”薛果點頭。
何向東道:“還有就是要能說群口的,三個人以上的相聲就叫做群口相聲了,咱得會,還有就是要能說單口相聲,咱們劉寶瑞先生說的單口相聲都聽過吧。”
“嗯……”又是齊聲一應,觀眾都聽得很認真,這段相聲又好玩又能漲知識,他們去單位可以和同事好好吹上一波了。
何向東道:“說到這個單口相聲,單口相聲有長篇說書,我們叫八大棍兒,還有短的小笑話。在說八大棍兒的時候,我們會說一個定場詩,這也是我們的基本功之一。”
“這個四四方方的小方塊叫做醒木。”何向東拿起桌子上的小醒木展示了一下,這個一般是在我們說定場詩的時候摔一下。”
“醒木有很多塊,有十三木歸源之說,皇上也有,他那塊叫做龍膽;娘娘也有一塊,她那塊叫做鳳霞。文官一塊叫做驚堂,武將一塊叫做虎威,中藥鋪有半塊他們叫壓方,壓方子用的,但是最講究的還是咱這塊,咱們說相聲用的這塊叫做窮摔。”
“嗨。”薛果埋汰了一聲。
觀眾笑。
何向東繼續道:“咱們有一個定場詩是說各行各業的醒木名字的,我說給大家夥兒聽聽啊。”
微微一頓,何向東用著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節奏念定場詩,念定場詩不是瞎唸的,這是要師父教的,而且是要專門教好多年的,因為你一念就得把全場觀眾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都得讓人家安安靜靜乖乖聽你說書,這可不是簡單背首詩能做到的。
“君撐龍膽鳳翥妃,文握驚堂武虎威,戒規鎮壇僧道律,喚醒壓方……啪……緊相隨。”
斷喝過後,觀眾叫好。
這是相聲門裡面的醒木詞,殷文碩先生在說官場斗的時候說過這個。評書門也有他們的醒木詞,他們那個流傳就廣了,是被行內公認的,學評書的都會這個。
等觀眾掌聲稍歇,何向東問薛果:“這一下子就說了幾個了?”
“額……”薛果愣住了。
何向東道:“那可能是說完了吧,那咱走吧。”
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