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看著離自己這樣接近的羅曼諾夫的臉,心口猛然一跳,呼吸都錯亂了幾分,他的臉很好看,比英俊更多一點成熟男人的冷硬,非常有吸引力。可這張臉卻好像並不是讓她心如鹿跳,呼吸錯亂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的那一個字。
“說”。
就在一分鐘前,她還聽他說過這個字,可卻是天差地別的兩種口吻。他對那個殺手說時,面色冷酷,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不是逼問的那種狠辣,而是和往常一樣的冷漠。可他對自己說時,那聲音冰冷依舊,卻生生地多了幾分無奈和專注。
這幾分來自於羅曼諾夫的無奈和專注就像是一塊磁鐵,吸引了她全部的視線和情感。她只能躺在床上任由醫生剪開她的病號服給她清洗上藥包紮,眼睛卻直愣愣地盯著羅曼諾夫那雙深沉又冰冷的藍眸,絲毫不想移開半分。
這是不對的,這很奇怪!君卿短促地吸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臉色白得更加厲害,羅曼諾夫卻以為她是疼的,不禁對正在下手的醫生斥道:“注意她的傷!”果然不該讓福克斯出門辦事,否則就不必用這種庸醫!
醫生在羅曼諾夫的氣場下本來就戰戰兢兢,現在聽他這一聲冰冷的斥責,更是手下一抖,直接將繃帶給按進了君卿的傷口裡,疼得她立刻呲牙咧嘴。
君卿痛呼起來,卻飛快地捂住了嘴巴,好像不希望羅曼諾夫看見她這樣難看的表情。這動作一出,更是證明了她剛才想到的猜測,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起來,比紙還要僵硬蒼白。
羅曼諾夫見她痛成這樣,立刻惱怒地將那醫生推開,拿過繃帶自己給她纏了起來。有了之前給她換藥的經歷,這次纏個繃帶當然難不住他,他做完這些後見君卿臉色還是很不好,皺了皺眉問道:“還有哪裡疼?”她胸口上的傷照理來說不該這樣疼才是。
君卿狠狠吸了口氣,肺部和胸口的疼痛讓她冷靜了下來,她一遍遍地否定自己,直到羅曼諾夫的耐性就要被她磨光才開了口:“我害怕。”
“怕什麼。”羅曼諾夫皺眉,心底卻是微鬆了口氣,是害怕而不是疼痛,這就行了。
“怕……就是怕。”君卿說不出來,不,是說不出口。她沒法騙他說她因為殺了人才會害怕。在之前,她可以對著羅曼諾夫謊話連篇,可隨著這兩三個月的相處,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想再對他說謊,這是一個可怕的預兆。
羅曼諾夫看著那雙水潤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忘了尋常的呵斥,反而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拍拍女孩富有彈性的臉頰,也沒有想安慰的意思,只是要她休息一會兒,“睡覺。”
“你去哪兒?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君卿問。
“就在這。”他頓了頓,摸著女孩額頭說:“睡覺,等你醒了我們就在城堡了。”
“你保證?”君卿不依不饒地問。
羅曼諾夫見她還有力氣撒嬌就放下心來,少見地哄道:“我保證。”
他不知道,君卿拉高了被子偏頭閉上眼睛時那瞬間消失的笑容。
房間裡很安靜,守在門口的人已經換了一批,輕輕地傳來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君卿將自己的口鼻捂在被子裡,一雙柳眉不自覺地蹙著。她感受著眼皮下的黑暗,耳邊迴盪起那個男人冷冰冰的聲音,眼前也浮現了那個男人好看的臉孔,特別是那雙湛藍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