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葉子的名字之所以能這麼俗完全歸功於葉氏家族人特多,僅於落河村就百分之八十姓葉,他老爸葉明識字也不多,給他取名時一個字一個字的給他套,什麼葉鳥,葉雞,葉鬼,等等都沒能適合的,而那葉飛、葉挺、葉強等等能讓人喊上順口的,全給前輩們用了,要是重複使用就是不孝,思想睏乏之中,時值六月,山裡山外一片綠,就連落河都碧清碧藍的,葉父剛走出門,連忙感嘆一番,心頭希望能有個名字把綠色給概括了,但怎麼想也想不出,“葉樹”已被胖子的爺爺用了,“葉綠”卻是被自家爺爺給用了,“葉茂盛”卻是葉子的大伯,葉子的大伯更是叫“葉根”,因此,葉子從不為名字的事喊冤。
葉子是個很聰明的人,成績名列二矛,僅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他一直都很記狠那個比他稍微好的田齊,甚至放話說要在初三畢業時奪下第一名,可是世事難料,不到一年之後悄然退學,全校師生都傻眼了,一個大損失啊,本來要兩名市重點,現在就留下田齊一人獨孤求敗。班主任一次又一次地往葉子家搞動員,不僅要給他免學雜費,還要給他每月貧困補助金,可是葉子是鐵了心的,不說理由,回老師的藉口是不想讀書了,沒有興趣,老師說:“你將來有什麼打算?”他挺直胸膛,毫無羞恥地說:“種地,”老師氣得呼道:“那你就種地一輩子吧,”然後摔門而出,餓著肚子就回學校去,再一次來時葉子已南下廣州,徹底絕望。
葉子的老爸是個非常傳統且好面子的人,聽到葉子說不讀書了,心中暗喜但也不表露出來,表面上指責幾句,老師面前虛罵幾聲也就過了。葉父的腦袋裡到目前為此還裝著傳宗接代重男輕女,當時葉子的妹妹葉溪小學剛畢業,成績優異,她們老師就說了只要她努力,市重點青城中學的落河基地就可以有她一份。葉父扳著指頭數,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要是真能進入落河基地,那可是百分之九十的升學率,那麼進大學出來又得用四年,男孩子也許還可以忍受,但女孩子大學畢業回來同年人的兒女都可能去上幼兒園了,那怎麼了得,可是反對女兒讀書必定遭來非議,現在好了,兒子開了先例,將來最多讓女兒初中畢業也就沒有什麼負罪感了,別人就不可能說自己重男輕女。葉母就更加不用說,不到四十歲就想抱孫子,不過到目前為此,她沒有實現這個願望。他家稍微理智一點的人就是妹妹葉溪了,她分析了葉子未來的生活指向,告訴家人沒有知識的危害,甚至預測葉子會為這一錯誤選擇而後悔終生,但她還只是個孩子,孩子的話一概無效。
葉子真的很後悔,但並不是終生,相反的,他的適應能力強,不出兩年,他就找到新的生活方向,從容不迫地面對自己已成社會青年的事實。葉子南下廣州是被騙的,而且是傳銷,所幸這個犯罪團伙很快就被派出所端掉,對葉子沒有造成金錢損失,心理傷害卻非常嚴重,他還是個學生啊,他這次的出走就是跟他的人生賭博,現在輸掉了,青春就這麼給毀了,罪歸禍首就是他一直很愛很愛的舅舅,好說歹說地把他從學堂裡騙到社會上,一大奇蹟。
葉子很後悔,但從來就沒有說出來,更不可返校重讀,那可是非常丟人的事,特別是那個叫田齊的假女生,嬌妮作態看著就可惡,葉子可不相信在滿是黃金的城市裡沒有自己的一桶,於是他確定把自己定位成挖金派的,而且希望時日不多就可以開著寶馬去見夕日的同學。
葉子的個子還行,至少在找工作時沒有人說他是未成年人,但是因為沒有身份證還是沒有廠家要,於是去辦了張假的,葉子心裡喜啊,沒想到這個城市如此方便,需要什麼就有什麼,而且時間比官家的迅速,態度比官家溫和,更不可能有沒好臉色看的,價錢也比官家的便宜。葉子滿心歡喜地前去應聘,可是人家看了他的身份證又看著他,比比看看,最後和言歡色地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