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王雲芝女士在嗎?”一個穿西裝打領帶戴禮帽揹包袱的年輕人出現在劉記洋行門口。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王雲芝轉過頭,說話用詞與語氣跟崑山人說話完全不一樣,帶著洋味。
看清楚站在門口的袁書,跟著愣了一下:這不是早晨把手錶讓給自己的那個碼頭工人麼?
就算換了身洋馬甲?也認得!
“我叫黃海波,是劉欣的...朋友...”說到劉欣,剛換過一身行頭,人模狗樣的黃海波老特務心裡傳來針一般刺痛。
“你是…欣欣的朋友?”王雲芝心裡卻是一緊:“你請坐...”
黃海波臉上擠出笑容,打算先拉近與丈母孃之間的關係:“王老闆你好,是這樣,幾年前劉欣跟我一起投資買了些股票,搛了點錢...”
“呵呵,欣欣走了都快一年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王雲芝譏諷道,在她看來,這人模狗樣的傢伙多半是紅黨的人,或者就是黨務調查處行動隊那些王八蛋。
黃海波愣了一下,這話聽得怎麼不對味呢?
稍一思索就明白對方在擔心什麼。
乾脆點,憑億近人!
免得丈母孃她老人家擔心,老特務早想好說詞:“劉欣跟我合夥投資,連本帶利潤約三千八百大洋,我這裡先帶了一部分過來...”
說完,將手中沉重的包袱放在櫃檯上:“這裡是一千大洋,麻煩你清點一下數目...”
一個現大洋半兩,十塊半斤...一千得有五十斤重。
老特務包袱裡提著幾十斤重的現大洋滿街跑。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江東來更是揹著百來斤的大洋亂跑。
上午還揹著百十斤東西...跟人打架,真難為他了,根本沒擔心他捲款潛逃,老特務的眼光不一般。
老特務也沒辦法,給黨務調查科辦事拿錢,不能留底子的事自然不能收支票。
看來...等會去收尾款,得提前說清楚只收小黃魚...
老特務很清楚眼下處境,丈母孃心裡對自己所說的話決計不信的。
乾脆將還沒拆封的一封封銀元擺在櫃檯上,順手掰開一封:“得麻煩你打個條子,以免有人說我私吞了欣...劉欣的錢...”
“真的是一千大洋?”王雲芝從震驚中回過神,腦子嗡嗡響變了臉色,立即作出判斷...來人不是紅黨分子!
因為...紅黨窮得丁當響,不可能給自己送這麼多錢過來。
欣欣學法律的,她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多塊,不吃不喝都要四年才能積攢這麼大一筆錢。
這事處處透露出古怪...不可信。
黃海波眼裡十分罕見地帶著些許霧氣:“其他的錢...等變現後我再分批送過來。”
一回生,二回熟,多走動幾次混個臉熟,劉欣不在了,憑這些錢關係混個乾兒子應該沒有問題。
一心想做女婿的老特務與不知情的便宜丈母孃對視半晌不說話。
怎麼信個任就這麼難呢?自己身份不能透露,要不然很可能會給劉家帶來滅頂之災。
王雲芝想的另一件事情,家裡現在非常需要這一筆錢!
現大洋擺在面前,內心裡仍然覺得這事不大靠譜,沉默半晌後:“你把話說清楚,來歷不明的錢...我不能收!”
老特務就早想好了藉口...開始信口胡諂:“當時欣欣...跟我花錢買一家西洋公司的原始股票,這家公司的股價漲了三十八倍,所以,就有這麼多錢...”
王雲芝能當掌櫃,立即抓住這位說話語言中的重點:“那,按你所說,利潤也應該是一人一半吧?”
黃海波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