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年,我竟然盼望春節早日來臨。我想把我們今年成功的喜悅,帶給父母,帶給我的父老鄉親。
2009年1月25日星期日晴
我是大年三十回的家。從C市到我家,開車要開八個小時。我開了不到三個小時,母親就給我打了三個電話。照例是響兩聲,結束通話,
我再回過去。
母親總是問我走到哪裡了,叮囑我開車小心一些。
後來,每隔一個小時,我都會主動打一個電話回去。
母親一般都在廚房忙,從廚房到放電話的臥房有一段距離,但每次電話只響了兩聲,母親就會準時拿起話筒問:“到哪裡了嘛?”我敢
肯定母親聽見電話響,是跑著過去的。而她的腿,常年關節痛。
暮色降臨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家。母親站在村口,看見我們從車裡魚貫而出,笑得牙都要落了。
三個姐姐和三個姐夫也到了我們家,他們急忙上來幫忙從車裡提東西。
我以為母親第一句話是要說車的事,結果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她就和她的兩個兒媳婦招呼在一起了。那個親熱勁兒,讓三個姐姐在
旁邊酸溜溜的。
母親端出兩盆洗臉水,招呼她的兩個兒媳婦洗臉。我看見盆子是新的,毛巾是新的,房子裡收拾得很整潔,全然不見往日的凌亂。
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為她的兩個兒媳婦準備的。當然,還有她的孫子。
晚上,昏黃的燈下,母親做了滿滿一桌菜,不斷地招呼她的兩個兒媳婦吃。好幾次,她想給她們夾菜,卻又沒有夾。她說:“電視上說的,你們城裡人不興夾菜,你們就自己動手。一家人,莫客氣。”
兒子挨著我坐著。母親試探著問:“過來挨著奶奶坐行不?”
我把兒子抱過去,放在母親的懷裡,對兒子說:“聽奶奶的話,想吃什麼讓奶奶給你夾。”
父親從屋裡拿出兩瓶老白乾,高聲說:“好多年都沒這麼熱鬧了。自從你們長大後,咱家很少這麼團聚過。今天晚上就這兩瓶,不
喝完不許下席。”
母親白了父親一眼,說:“一天就只知道灌馬尿,喝好就行了,難道一家人還得扯個酒皮?”
父親馬上就改了口,說:“那是嘛,也不一定非要喝完。”
我們都“哄”地一下笑了起來。
晚上,大家圍在火爐旁聊天,周媛和小玉成了中心。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和她們倆說著話,偶爾看一眼春節聯歡晚會。
二姐說:“春節晚會越來越沒看頭了,總是那幾個人在那裡晃悠,沒有新鮮感了。”
弟弟就說:“那是你的欣賞水平提高了嘛。”
父親酒勁上來了,倚在床頭打起了呼嚕。
三姐走過去幫他脫了鞋,把他的腳往床上順。父親一下坐起來,大聲說:“我還沒睡著呢。”
母親就兇父親:“你沒睡著,哪個打起了鼾?”
父親嘴裡咕嚕著,倒在床上睡了。
二姐對我說:“現在你生意做好了,什麼時候幫我們想點兒發財的辦法啊?”
我說:“好辦好辦,你們都到C市去,咱一大家人搞個股份制公司,請爸爸當董事長,請媽媽當CEO。”
母親問:“什麼叫做‘洗一藕’?是不是洗一節藕?”
大家都笑。我說:“CEO就是當家長,指揮大家。”
母親說:“家長是你們老爹嘛,我還是當董事長。”
大家哈哈大笑。
二姐夫問:“你們一年能掙多少錢?”
我說:“沒太多,只是夠吃。”
大姐夫接過話頭說:“你謙虛個啥嘛,我們又不來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