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覃內憂外患,正是眼前這位永寧公主,委身於東夷之地,為大覃爭取了扭轉局勢的時間。
他雖然與這位永寧公主相處的時間部多,但也知對方實際上並非驕縱之人。今日突然造訪,他相信對方並不是為了贊他一句非池中之物。
「下官不敢忘殿下伯樂之恩,」陸少鳴再次以額觸地,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此生必定為大覃、為太子殿下鞠躬盡瘁。」
「大人,北寒、西漠已經改了國號,不再是我們的附屬國了。如今只剩東晉和南夏,可它們也早就不是幾百年前的蠻夷小國。」李畫盈頓了頓,問道,「本宮來東晉之前,雖然北寒和西漠都未退出附屬國。但大覃的狀況,皇兄是知道的,為何他要讓你轉告永安帝,封城抓捕蕭丞淮?他是否預料到,此舉之後,北寒朝政局勢變化,最終改國號?」
既然永寧公主將他引薦給太子,便是要他輔助太子改變大覃朝政局勢。如今北寒、西漠更改國號引起她的擔憂,語氣中已有問責之意,陸少鳴卻絲毫不慌:「殿下莫要擔心,一切都在太子殿下預料之中。」
李畫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從沉夢的第二重解藥開始,她就有所懷疑。
北寒那邊顯然有人趁著蕭丞淮不在,暗算了蕭丞淮一把,重挫了他在北寒朝中的勢力。如此一來,北寒朝政沒了蕭丞淮壓制,北寒帝提前改了國號。隨後陸少鳴帶著她皇兄的信,讓永安帝搜捕蕭丞淮。
蕭丞淮背腹受敵,竟是有點北寒與她皇兄裡應外合的意思。
但是這個想法太荒唐了,她的皇兄怎麼可能跟北寒人有關係呢?可這想法一但成了形,便揮之不去,她握了我拳頭,壓著心中的火氣,問道:「皇兄既然提前布好局,大覃與東晉勢必要有一場談判,那麼另一位使者是已經在路上了?」
「殿下英明,」陸少鳴道,「按計劃算日子,使者快馬加鞭,不日便會到達東晉邊境。太子殿下將代替陛下,與東晉皇帝約談。」
「荒謬!」李畫盈怒不可遏,將茶杯重重地砸在案几上,「你們要本宮的夫君出戰,卻半點計劃不透露給本宮?!」
陸少鳴猛地抬起頭,先是不可置信,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殿下,下官本以為,您方才之所以問那些問題,是在擔心大覃國運。」
「難道本宮不是?」李畫盈怒極反笑,「大覃國庫空虛,連錢都是跟東晉借的。一封信讓凌州城封城半個月,是怕北寒不給蕭丞淮安個叛國之罪?北寒西漠兵強馬壯,若是現在就起兵,你們哪兒來的底氣打這個仗?」
北寒皇帝狼子野心,性情殘暴。上輩子北寒攻打大覃時,還曾下過屠城令,只是蕭丞淮違抗了。如今蕭丞淮不在,沒人能說動北寒皇帝,誰知道那個瘋子皇帝會做出什麼事來?
「殿下,您的夫君,我們大覃的駙馬,是東晉霍家軍的主帥。」陸少鳴仍是不卑不亢,「太子讓下官轉告殿下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殿下身在何方,殿下都是大覃的公主。」
這句話,陸少鳴在中秋節那天說過。
李畫盈當時只道是她皇兄憐惜她,告訴她大覃永遠是她的後盾,可此情此景此話,卻是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弦月和墨一等人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李畫盈只覺被氣得有些頭暈,緩了半晌後,緩緩道:「請陸大人轉告皇兄,本宮從未忘過自己的責任,請皇兄放心。」
陸少鳴道:「謹遵殿下吩咐。」
李畫盈知道陸少鳴也只是按她皇兄的吩咐辦事,他如此盡責,也是完全達到了她當初的期待了。她嘆了口氣,道:「陸大人請起吧。」
陸少鳴從地上站了起來:「謝殿下。」
之前陸少鳴在中秋之後拜見永安帝,那天之後凌州城封城,李畫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