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太監看著我們低聲說話,居然也沒有來干涉。那太監看著我的眼神,居然也有幾分同情的神色。
雲從龍低聲說道:“這雨……這幾天,天氣也陰沉過幾回了,只是每次都是有云沒有雨……”
雲從龍這樣說,我倒也想起來,這幾天的確是陰沉過幾回,可是都沒有雨。拖延到今天還沒有雨,難道老天爺真的要了我這個狀元不成?
吳韻陽低聲道:“我父親說過,欽天監梁大人曾上奏皇帝,說今年的天氣有點懸。經常有云無雨——於是那個見鬼的秦大人,就說是有怨氣鬱結,阻擋住龍行雨……什麼雜七雜八的,反正都將責任推給鬼神,於是就有小人,借這個理由說起你那首詩來。”
經常有云無雨?不由想起後世的人工降雨來,不由苦笑著搖頭。
卻聽見大殿之上,爭論之聲繼續:“皇上,玉同塵乃天下之才,若是因為這等荒唐理由將他黜為第二名、第三名,難免要傷人之心。不但要傷玉同塵之心,更要傷天下學子之心啊。”
又有聲音響起:“皇上,玉同塵乃天下之才,的確如此。此人心胸,向來闊達,因公忘私,向來是天下為重……出道以來,樁樁件件,都可以證明。”那說話之人,先將我誇上了天,隨即說道,“既然如此,今天之事,可徵求玉同塵自己的意見。”
風行烈低聲咬牙道:“這廝不地道,明明在算計你,還要去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是私心太重,如果你答應了,他們就可以順坡下驢——哼哼,好算盤。”
這事情其實不用風行烈解說,我也已經明白。這廝——是將一個最難選擇的題目,交到我手裡。
無論我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輸定了。如果我答應,那就是憑空將一個狀元給讓出去。不但讓出我的狀元身份,更是讓出了吳王殿下的自由——甚至是性命。
如果我不答應,那麼在朝廷眾人的眼中,我就是不以大局為重,就是一個不懂犧牲自己的小孩,只知道追求自己個人的名利……於是,我就成功的成為了不懂事的小屁孩!於是,別想著短時間之內在這個大興皇朝朝廷上出頭了,你就抱著那個狀元頭銜,躲在角落裡哭去吧!
嘴角不由掛上了一個冷笑——這些傢伙,辦起正經事情來不知有多少作用,但是搞起內訌來,那絕對是高手!
卻聽見裡面有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詢問玉同塵自己,此事不妥。”
聽見皇帝的聲音:“怎麼說?”
裡面那個聲音繼續:“拿此事詢問玉同塵,其實與逼迫無二。玉同塵若不選擇放棄,那就是不懂事,不顧大體……何況,科舉大事,乃是朝廷行為,詢問考生,那真是天下第一荒唐之事!傳揚出去,知道此事的,不知道此事的,都將以為朝廷荒唐!”
裡面這位大人,正說中了我的心裡話。
“然而此事乃是特例!玉同塵此人,往前五百年,能見一類似否?如此事情,傳揚出去,也只能成為朝廷美談,誰又會因此懷疑朝廷不公?”孜孜不倦坑害我的聲音很響亮,而且還理直氣壯,“而且此事事關重大,如果因為給玉同塵狀元名分,就造成民變,只怕玉同塵將來知道,也將內疚。既然如此,何不今天就詢問一下他自己的意見?只有這樣,才能不至於將他陷於不義之地!”
坑害我還這麼有理由——臉皮厚度,天下無雙!
突然之間發現,原來我的心理素質還不夠。厚黑學學得不行。
卻聽見皇帝的聲音,音調淡淡的:“朝廷選材,居然要問考生意見?居然還有這樣那樣的理由?”
卻聽見下面的聲音:“皇上,此事無論如何決斷,都是兩難。既然如此,何不問問玉同塵自己意見?他是天下才子,或者能解決也未可知。”這話說得委婉了,但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