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的話點到了周倉的死穴,他周倉死活不打緊,最為關鍵的是自己的老母現在還身在自己營帳之中作為人質抵押在那,如果自己有個什麼閃失,豈不是連累了老母的性命。
周倉心中開始在盤算開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按理說陳留的兵力不如自己,而且他們四門同守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兵力來阻擋自己,就算是憑藉著自己五萬人強攻,恐怕攻下陳留城也是唾手可得的易事。
更可況城中還有彭脫悉心調教的內應,自己如果不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難免要抱憾終身。
想到這裡,周倉大喝一聲,道:“兒郎們,富貴就在眼裡,想發財、想討媳婦、想吃飽飯的,跟著我衝啊!”
“衝,衝……”
說是五萬精兵,其實周倉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五萬人裡面至少有兩萬是臨時加入的鄉民組成的。他們本有大約六萬兵力,可是一萬精銳留了下來守著彭脫跟本寨,其餘剩下的這些人才被自己給帶了出來。
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周倉想著去刺激下他們計程車氣,臨到頭想到的也就是這麼一句看似像土匪喊的口號"發財、討媳婦、吃飽飯”。
言簡意賅往往最能奏效,令周倉沒想到的是,就自己這句看似平淡無奇的口號頃刻間將軍隊計程車氣激發到了極點。
五萬軍隊變成了三個梯隊,跑在最前面的是兩千騎兵隊,其後是擁有三萬之眾的槍兵、刀兵、弓箭兵混合集團,最後跑的最慢的是攻城部隊,他們攜帶的攻城器械嚴重影響了他們前進的腳步。
這一萬多人的攻城兵周倉本是想讓他們丟下器械輕裝上陣的,可是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周倉要不不出戰,一出戰必須將最壞的情況都想好。
周倉心裡都盤算好了,如果內應打不了北門城門,那麼他就命令攻城,這些攻城器械自己沒白帶。
距離陳留北門只有五里地,不一會功夫周倉所在的兩千騎兵隊就已經衝到了北門之下。
就在周倉立馬稍歇等待後續部隊之際,北門樓上掛起了第三盞紅燈籠,而與此同時,北門城門被人開啟了一處縫隙,仔細一看,更有三四個人頭扎黃巾、渾身浴血的卡在了縫隙之間,口中更是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跟我衝啊,兄弟們,城門開了,衝啊!”
周倉還未發出軍令,裴元紹卻好似看到了一擊破城的機會,只聽他一夾馬腹率先衝了出去,口中更是高亢的喊著衝殺的口號。
“衝啊,衝啊……”
喊殺聲四起,周倉把心一橫大聲嚷道:“攻城兵將器械丟棄,隨我進城殺敵,殺呀!”
主帥身先士卒,軍隊計程車氣高昂到了頂點,他們五萬人如同黑幕之下從天而降的“蝗蟲”,一下子衝進了殘垣斷壁圍起來的陳留北門之中。
“直入太守府,殺呀!”
周倉一馬當先,他的坐騎踏過城門口百餘具守城兵卒的屍首,第一個衝進了北門甬道之中,目標直指城中心太守府。
如果起初周倉還在猶豫,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內應是真實存在的,其它的不說,就憑城門口這血腥的場面,他就可以斷定城門是被內應暴力奪下的,跟探子回報的情況非常吻合。
可大喜過後必有大悲,正當周倉率領著五萬兵卒全數進入甬道之後,突然聞得身後“轟隆隆”兩聲巨響,兩塊巨石從甬道上方落了下來,正好將狹窄的甬道堵塞了起來。
周倉的心為之一沉,他勒住馬韁、喝定了衝鋒的隊伍,然後站上馬揹回首看去,只見那兩塊巨石大小正好,兩石之間的縫隙只能供一人過去。
“周帥小心!”
周倉失了方寸,要不是一旁的裴元紹搭救的及時將他抱下馬來,恐怕剛才的這支利箭就要貫穿周倉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