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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巖抱著體溫漸漸變得冰冷的蕭然,眼中的鋒利早已柔軟下來,交織著沉重的痛苦,還有外人看不懂的複雜。

“蕭然……”他喃喃著她的名字,想說一句“對不起”,又覺得這其實是最傷人的一句話,於是,他只是抱緊她,像她所說:“牧巖,真心地抱抱我好嗎,只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愛過他的女人。”這一次,他拋開一切,真心真意地將這個摯愛他的女人抱在懷裡,只是這一切,像是一場夢,擁抱已變得不再真實,反而很是淒涼與沉痛。

“牧巖,為什麼你身上總是這麼暖呢……”蕭然偏頭靠在他胸口,閉上眼晴的樣子是牧巖從未見到過的滿足與沉靜,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太無情。哪裡他的懷抱溫暖,明明是她的身體太冷了,亦或是她的心,冰冷徹骨。

蕭然去了,帶著那顆疲憊至極的心,走出了他的生命。

窗外月朗星稀,月光灑落人間,將這座小城籠罩在孤單冷寂之中,牧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不允許醫生和護士碰她,就那樣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深夜。然後,他把她平放在病床上,親手將她微皺的衣服拉平,又將她額際的碎髮拂開,最後將白色的床單輕輕蓋在她臉上……

街上無人,牧巖徒步走回醫院,回到病房裡已是凌晨,他看到席碩良坐在病床前為安以若掖著被角,而她,似乎已經睡著了。站在外面許久,久到兩名警員都有些慌亂,他才伸手撫上太陽穴,轉身走了。

這一晚,有兩個男人徹夜未眠,席碩良守在安以若身邊,愛憐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眷戀又溫柔;而牧巖,安靜地躺要病床上,眼晴閉著,心卻醒著。

這一晚,有兩個女人決定遠離,蕭然選擇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她走得平靜而安詳;而安以若,似是也有了決定,睡意朦朧中她隱約聽見有人溫柔地叫她,“以若……”恍惚中她分辯出那聲音的主人,是那個她不顧一切愛了六年的男人。他在叫她,那麼輕柔,那麼輕柔。這是夢,又不是。他來了,他就在他身邊。在獲知她平安的訊息後連夜搭飛機到了雲南,轉了三次機才在第二天黃昏時分來到她身邊,來到監獄醫院蕭然的病房外找到她。

這個驕傲的男人抱住她的瞬間,竟然哽咽了,“還好嗎?”

好不好呢?她無聲地問自己,心裡難過到不行。她的答案其實是不好,不是因為手上傷了而不好,而是脆弱的心出現了小小的裂痕,似乎很難回到從前了。然而,她又如何說得出口。

好與不好也就如此了,一切終究是要歸位的,再難忘,也只是一段經歷,身邊的人才真實的,她愛的。於是,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任由他摟著她出了監獄醫院,任由他陪在自己身邊。安以若告訴自己,眼前的他,這個叫席碩良的男人,才是她愛的。

女人與男人不同,男人太理智,女人卻視愛情為生命,當愛情得到回應之時,她甘願為她愛的男人飛蛾撲火,明知會粉身碎骨,不到最後一刻,又怎會回頭?

人與人之間,總是擺脫不了欺騙,有人欺人,有人被欺,還有人自欺,只是不知,在這一天裡,到底是誰欺騙了誰?而誰又被誰欺騙?

寂靜的夜,無法沉靜下來的心情。他們之間,有些剪不斷,理還亂。只是,生活還得繼續,他們不能停下來,他們必須往前走。

之後的三天,安以若老老實實呆在病房裡,席碩良細心地照顧她,似是把她當成了易碎的娃娃般呵護。

“說了讓你有需要就叫我,就是不肯聽話。”席碩良握著她的手腕防止到她亂動,醫生正細心地為她重新包紮著傷口,聽出他的擔憂,忍不住勸道:“有些習慣一旦養成是很難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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