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唐家凌壓根不睬他的心思,逕自鬆了口氣,萬分感激地對幫勘自己的人鞠躬致敬。
就說,公司裡的同事都是好人,她前陣子碰巧發現投信公司遞上的投資專案中數字有錯誤,私下告知修改再送往總裁辦公室。如今人家就馬上報答她,真是太感恩了。
她笑得眉眼勾彎,直起身子的動作過大,瞬間暈眩了下,在段凌桀還沒來得及抓住她時,便見幾個或站或坐的男人動作迅速的衝出列,將她護得牢牢的。
“家凌,你沒事吧?”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沒事、沒事。”她趕緊穩住自己,勾起笑。
她不算漂亮,但有雙溫柔的眼;她很有腦袋,但私下幫人不居功;她很有膽識,敢叫總裁不要吵她,因而,她的豐功偉業迅速在公司間傳開,所有人都對她有興趣極了,與她接觸過後,更覺得她身邊有股教人安心舒服的氛圍,吸引著人群靠近。
“你們的眼光倒是挺冷門的。”攏起濃眉,段凌桀心裡有股不悅,卻說不出所以然。
“是獨到。”唐家凌糾正。
“你到底有什麼邪門把戲?”他再一次打量她。
她輕著淡妝,但僅能稍稍掩蓋臉上的細微疤痕,改變不了五官的平淡。她的眉太細,眼窩深凹,唯有那張唇點上唇蜜之後,看起來鮮嫩欲滴,尤其當她微微噘起時,竟有股異樣風情,就像是每回嘉乃被他逗到跳腳時的無奈。
發現思緒再次轉到唐嘉乃身上,他的眉蹙得更緊,無法理解自己為何總是下意識地拿她和死去的女友比較。
那根本是雲泥之別,天地之差!
“邪門把戲?”她無奈地噘起嘴,揚起手中的棒棒糖。“邪門把戲沒有,棒棒糖倒是一大把,吃了包準你心甜嘴也甜,總裁要不要吃一點?”
真是的,討厭她也不需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吧?她很受傷耶……曾經最愛她的人如今厭惡著自己,這滋味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受。
段凌桀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棒棒糖,心隱隱作痛,已經凌遲他多日的頭痛更從太陽穴一路蔓延到後腦勺,痛得他眼前一陣模糊,黑暗冷不防降臨。
“總裁?”唐家凌驚呼的瞬間,將棒棒糖隨手一丟,快步衝到他面前,壓根不管他高大的身形會將她壓扁,想也沒想便伸出雙臂將他護入懷裡,隨即被壓趴在地。
吳思珊見狀,不禁嘆了口氣。“叫救護車。”
“珊?”唐家凌不解地看著氣定神閒的好友。
“不用擔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過勞?”
“嗯。”
段凌桀被送到醫院之後,一直呈現昏迷狀態,醫生診斷完,臉色不耐地丟出要他做好自我管理,再不然乾脆去精神科門診後就走了。
當時,唐家凌還以為這家醫院的醫生醫德太差,豈料竟是——
“這五年來,這樣的狀況已不知道有多少遍了,也難怪醫生認定他根本是故意慢性自殺。”吳思珊淡聲解釋。
坐在病床邊的唐家凌垂下眼,瞅著床上男人鐵青的臉色,還有瘦削的頰,心疼不已。直到剛才她才發現,原來他瘦了許多,西裝只是被他的骨架撐起而已。
“真傻,就算你爬上顛峰,也得不到我的骨灰啊……”她低啞呢喃著。只因她還存在這個世界,甚至就在他的面前,而他認不出她罷了。
“家凌,你是他唯一的煞車器,只有你才能阻止他不要命地向前衝。”吳思珊壓低聲音,只夠她聽得清楚。
“我……該怎麼做?”
他已經有交往中的人,自己實在不應該太接近他,但如果不接近,她又要怎麼改變他?
而如果不改變他,那麼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要跟著他一道受苦?這樣對怡霈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