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雖低調,保安措施卻是出奇得嚴格,我經過金屬探測儀,以及三個保安或前臺的詢問、登記和電話請示,這才站在了林啟正的辦公室前。一看錶,四點過五分,我遲到了。
秘書輕輕地敲門,探頭進去低聲通報,然後轉身微笑著向我點點頭,請我進去。
我走了進去,辦公室雖然大,但設施也很普通,最醒目的是靠牆放置的一大排書櫃,高高矮矮擺滿了書。我的視線掃過書櫃,掃過辦公桌,然後看見了靠著窗臺站著的林啟正,他的姿勢,似乎是專程在等我。
下午的陽光透過半啟的百葉窗,從他的身後射過來,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見他穿著深灰色的棉質襯衣和牛仔褲,與我上次在醫院碰面時的大款派頭相去甚遠。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
他站直身子,向我點點頭,然後指著沙發說:“請坐。”
我走過去坐下後,他也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光線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確實是那天在醫院見到的那個人,眼神還是那麼冷漠、疲倦。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像某個偶像劇裡的主角?我暗想。只可惜,五官太俊美的男人沒有回味的餘地。
秘書將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盛茶用的是很精美的青花瓷杯,而非寫字樓裡慣用的一次性紙杯,茶水清澈碧綠,一看就是上等好茶。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開腔說:“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正色說:“是關於我妹妹鄒月,她到貴公司工作有半年了,一直很感謝你對她的關心和幫助,但是,由於我妹妹身體不太好,所以想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我已經準了她一個月的假,不夠嗎?”
“不是請假的問題,我妹妹覺得她不適合在這個公司做下去,她想換個環境,希望得到你的理解。”
“可是我覺得她做得不錯,正準備升她的職呢。”
他和我說話時,身子斜靠在沙發上,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右手不停地將一個黑色的翻蓋手機開啟又合上,合上又開啟,臉上的表情心不在焉。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決定直入主題。“林總,我上個星期打的手機是你手裡的這個嗎?”
“不是,是我助手的。不過,那也是我對外的聯絡號碼。”
“你的員工也不知道你手上這部手機的號碼?”
“大部分不知道。”
“那你的助手有沒有告訴你,前段時間那個手機上有些奇怪的簡訊?”
他玩弄手機的動作停了,低頭想了幾秒以後,抬頭微笑地說:“是的,是有一些。特別是情人節那天晚上,不過當時我在香港,不在這裡,事後才得知。”
“助手為什麼沒有及時轉告你?那天晚上差點出人命,你知道嗎?”我有些生氣,為了那個傻瓜小月。
他收住笑容,回答說:“對不起,助手並不是總能聯絡到我,我也有私人空間。”
“那麼,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一切都會過去的,她只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可是,你要她怎麼面對你,或者你打算怎麼面對她?”
“我會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工作就是工作。”他坐正了身子,嚴肅地望著我:“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我也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對小鄒有過任何過分的舉動或言語,沒有對她的表示做出過任何回應。今後我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偏見。而且你放心,雖然我的助手知道這件事,但我已告誡他不得對外透露。”
“對,你是可以不當回事,可是,你考慮過小月的感受嗎?你雖然自認為沒有過任何回應,但是你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對她都有特殊的意義,現在你讓她怎麼做你的手下?”
“我希望她能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