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衣也是新的。
雜亂模糊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似乎已經不消多說。
眉心隆起,姬容下床走到外間。
外間倒是一片混亂:空中殘留的淡淡酒味,滿地沒有打掃的陶瓷碎片,橫七豎八歪倒在地的椅子……
越過一地狼藉,姬容走到屋角角落,開啟焚香的爐子,從中沾取一點早已冷卻的灰燼放到鼻下輕嗅。
灰燼上還有沾著淡淡的冷香。
香並沒有問題。沉著臉,姬容搓掉指腹上的灰燼。
而酒……姬容的視線轉到酒上。酒也是他吩咐人去拿的,最後喝醉了的,也是他自己……
姬容的太陽穴不受控制的突突的跳了起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姬容走到桌前,正準備給自己倒一杯水,卻發覺桌面上的東西早已被盡數掃到地面,已經空空如也了。
眉心皺褶更深了些,姬容按按額角,剛準備叫人,便聽見外頭有人出聲:
“殿下,慕容公子讓小人來詢問殿下是否有什麼事吩咐他?”
手上一頓,姬容腦中念頭微動便明白慕容非是在藉機詢問他的態度,避免尷尬……在某些方面,慕容非確實向來不會讓人失望。
想到這裡,姬容抬高了聲音:“讓慕容公子過來,還有,先找兩人進來伺候。”
“是,殿下。”站在門外的人回答。
片刻功夫,房內已經打掃一淨,而慕容非也站在了姬容面前。
“參加殿下。”單膝跪地,慕容非利落的行了一禮。
經過昨天,若說完全沒有不自然當然不可能;但若真要姬容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那也同樣不可能。因此,姬容只微微點頭:“起來吧。”
應聲站起,慕容非腰背直挺,顯得精神奕奕,只是面上有些淡淡的緋紅:“不知殿下找小人來有什麼吩咐?”
視線在慕容非臉上轉了一圈,姬容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種緋紅應該是低燒引起的……不知怎麼的晃神了一下,姬容頓了一會才開口:“不,沒什麼……這兩日你安排些人,注意……注意姬振羽的動向。”
這麼說著,姬容沉吟片刻,又道:“但不要打擾,只注意動向。”
“是。”點頭應是,慕容非又問,“殿下還有其他什麼吩咐?”
已經沒事了,其實便是有事也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講。姬容本想讓對方退下,心裡卻一直有些遲疑。
“殿下可在?付冬晟求見!”恰是此時,外頭傳來付冬晟的聲音。
略有意外,姬容先看了一眼面色緋紅的慕容非,多少記掛對方的身體,又心想有些事也不急在一時,便道:“沒有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讓付冬晟進來。”
“是。”慕容非點頭告退,神色平淡一如往常。
付冬晟很快就帶著一疊戰報進來了。
接過付冬晟手中的戰報,姬容翻看半晌,才抬頭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本來已經打好腹稿的付冬晟微微一怔,隨即語帶感激:“多謝殿下掛心,小人很好。”
“恩。”淡淡應了一聲,姬容找了幾點不甚詳盡的地方問了問,方才開口,“照這樣下去,你覺得多久能讓瀾東初步安定?”
聽見姬容的問題,付冬晟本來想說一年,但轉念一想目前局勢,卻又有些遲疑,最後只道:“如果一切著緊……半年?”
姬容搖了搖頭:“初步平定本就有很大風險,還壓縮時間……一點小動盪就能讓我們辛苦拼出的局勢毀於一旦。若要安心,至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付冬晟鬆了一口氣,旋即又皺眉:“帝都方面……”
“輝白在。”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