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早知人事,見大嫂當著這位張正的面垂詢自己的意見,便也將她的心思猜到了一半,又見兄弟沈頊這般追問,當下便含羞說道,“大嫂想多個人作伴,又何必拉上我?”
蘇玉妍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好吧!既然你沒有異議,那我就讓張公子去請她妹妹過來吧!”
張正聽了,頓時喜形於色,當下便笑道,“我這就親自去叫我妹子過來。”說罷拔就跑,全沒了方才那端莊的書生樣。
這時,在草坪另一頭放那隻老鷹風箏的沈頊也瞧見這邊出了狀況,當下把風箏交給隨行的人大步奔了過來,正好聽見大嫂問沈琳,不由得說道,“這位公子是誰,是大嫂的舊識麼?”
蘇玉妍自知沈頊年紀雖小,卻因自小隨在趙宥身邊伴讀而養成了多疑、謹慎的行事作風,已見慣不怪,便隨聲應道,“倒不是舊識,這位張張正,是玉修翰林院的同僚,說不定,你也認識他呢!”
沈頊朝張正的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蘇玉妍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由得笑道,“這個張正,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我瞧他就是個書呆子,哪有什麼意思?”沈琳微微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反駁。
“就衝他方才敢出言邀請我們一起吃飯,我就覺得他不是個簡單的書呆子。”蘇玉妍盯著沈琳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笑道,“難道你覺得他是個有心人麼?”
“什麼有心人?”沈琳白了她一眼,“說他是個冒失鬼,倒是名符其實。”說罷想起他剛才的窘態。不由得格格笑出聲來。
蘇玉妍雖有意為沈琳牽起這根紅線。但在沒有徵求過宋德書和沈松年意見的情況下。也不好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說,當下便含蓄地說道,“且不管他到底是有心人還是冒失鬼,他與玉修怎麼也算是同僚一場。平日裡交情也不淺,此番在這裡巧遇,他既有心請我們吃飯,我們也不便當面拒絕不是?他將你的風箏弄壞了,有意拿吃飯之事作為賠禮,咱們若生硬拒絕,豈不是顯得不近人情?既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賣了他這個人情罷了!”
沈琳便掩袖笑道,“大嫂真是好口才!這般口若懸河。只怕連大哥都要甘拜下風了!不過是應了一個書呆子的邀請吃頓飯,還非是擺出一番大道理來……”
蘇玉妍也忍俊不禁,“是啊,若不說出合理的理由,回頭讓母親知道我隨便帶了你與不認識的年輕未婚男子同席吃飯。那可如何得了!”
這一說,沈琳臉上就忽然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來,頓時就朝蘇玉妍翻了個白眼,佯嗔道,“即便是跟未婚的年輕男子同席吃飯那又如何?我跟著祖父父親他們一同出去時,與年輕未婚的男子同席吃飯的次數數不勝數,母親可從來都不曾有過異議。”
蘇玉妍聽她這話簡直就像是此地無解三百兩的表白,不由得無聲一知,“這麼說,便是沒有毀壞風箏這事,憑著張正公子是我們玉修的同僚,我們便與他同席吃飯,也沒什麼大不了?”
沈琳又白了她一眼,卻不再吭聲。這話她還真不敢明目張膽地回答。以她心內的意思,與這個看起來木訥呆板的書呆子吃個飯並不是個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自己終是未出閣的少女,且還連婚嫁都不曾論及,確實應該避避嫌疑。
蘇玉妍見沈琳不說話,便知她有所顧忌,便收了笑容,上前兩步,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若有意,就自己好好留意這位張公子的舉動,等回了昌寧,我便跟祖父提這事。”見沈琳羞得面色通紅,便又附耳道,“或者,等你大哥回來,讓他親自出面。”
沈琳一張俏臉紅得如同早上的朝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