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君親自出門迎接許太夫人,宋青梅看在眼裡,自是計上心來。以她看來,梁惠君屈尊絳貴親自迎接一個二品誥命夫人,本就於理不合,但眼下若是為著忻姐兒的病情,那就有情可原了。只不過,許太夫人這麼急匆匆地進宮來,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忻姐兒的病?還是有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秘辛?
宋青梅之所以會心生懷疑,也是因為今天蘇玉妍與趙容一併進宮,而且連趙寧也來了星際悠遊。來得這麼齊整,會不會是因為趙宥真的病得很嚴重了?
她心念急轉之間,梁惠君已經大步走到宮門,迎面看到許太夫人在岫煙的攙扶下緩步過來。當即疾走兩步,笑道,“老太太,可把您給盼來了!”
許太夫人見了梁惠君,立時穩住身形,把手中的柺杖遞給岫煙。便欲屈膝行禮。
梁惠君跨前一步,就勢扶住她,笑道,“論輩分,您是趙容的祖母,也就是我的祖母,快別行這樣的大禮了……”
許太夫人的膝蓋才剛剛彎下去就被扶了起來,也算是是行了半禮,便也沒有客套,直起腰來。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便是老婆子年歲長些,也應當以國禮相見。”
梁惠君就上前挽起了她的胳膊,笑道,“都是一家人。老太君就不必客套了……今天特意請您過來,是有事相求,原當我給您行禮才是。”一邊說,一邊挽著她往宮裡走。
趙容就在一旁解釋道,“我才來就聽說忻姐兒病得厲害,想著您早前時常給梓川用些小方子,便隨口說了一句,不想大嫂她便起了意,非要派人去府裡接了您老人家來……”
許老太太聽說忻姐兒病了,臉色頓時變得沉凝起來。“……病得嚴重麼?可讓太醫請了脈?太醫怎麼說?”
梁惠君便把先前對趙容說的那番話說了,末了又道,“還請您老人家為她看一看……”
宮裡太醫眾多,自然會對忻姐兒全力救治,但放著這些老太醫不理。偏偏特意去請了一個傳說中的杏林高手,讓宋青梅心裡的疑慮又深了一分,但卻又瞧不出什麼她們之間有什麼端倪,心裡一急,便生出幾分浮躁來,眼見梁惠君把許太夫人往忻姐兒屋裡領,便又沉住氣,不動聲色地跟在眾人身後。
進了忻姐兒的屋,卻見忻姐兒正睡得沉。便是睡得沉,那臉上仍是顯出異於平常的蒼白來,一看就知是生了病的模樣。
宋青梅見忻姐兒與平日裡一樣,倒是定下心來。
許太夫人上前瞧了忻姐兒一眼,便在她榻前坐下為她問脈。
蘇玉妍雖不通醫理,但見了忻姐兒那異常蒼白的面色,不由得心裡一沉——難道忻姐兒真的病勢沉重?
滿屋的人都定定地望著許太夫人握在忻姐兒腕間的兩根手指,屋裡靜悄悄的,只聞呼吸之聲。
良久,許太夫人才徐徐說道,“忻姐兒這樣,是不是已經拖了近十天了?”
此言一出,不由得讓原本有些輕視她的宋青梅吃了一驚。忻姐兒病了多久,她最清楚不過,前前後後,不多不少正好十天。這個老太太看起來貌不驚人,難道過人神技?
見梁惠君連連點頭,蘇玉妍的眸光就飛快地從她和許太夫人面上掃過。若不是事先串好說詞,那就是許太夫人真有如此精湛的醫術了。
趙容卻是對她家老太君的醫術信得過的,見眾人這般怔仲的模樣,心知許太夫人說對了,想到太醫院這麼多的太醫,雖說其中也會有庸醫,但裡頭怎麼著也會有醫術精湛的人,難道對忻姐兒的病都束手無策麼?倘若如此,豈不是說明忻姐兒的病真的嚴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許太夫人到底年長,自是沒有流露出異樣,又道,“皇后娘娘既然專程派人把我老身接進宮來給忻姐兒看病,那老身自是義不容辭……且不說能不能治癒忻姐兒,老身總歸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