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明他已經立了軍令狀,由不得她不信了。只是,趙宥這麼做,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故意找茬,不就是抓幾個流民麼,還用得著立什麼軍令狀?難道說,趙宥變了?或者,是什麼人令趙宥發生了這樣的改變?她心裡微動,不禁笑道,“不知道這瀆職,會有怎樣的處罰?”
“這瀆職嘛,也是以情節輕重論處。”沈珂不解蘇玉妍為何會出此一問,不過還是認真地解釋道,“情節嚴重者,自是罪加一等,削去所有官爵並剝奪全部家產,犯者淪為平民永不錄用,且家屬還會連坐;情節輕微些的,自然也是要免去官職俸祿……”
“聖上與你,不僅有舅甥之誼,還情同兄弟,他又不是蠻橫無理之輩,怎麼會讓你立下軍令狀?”蘇玉妍若有所思地問道,“今天下午,你是進宮面聖去了麼?”
“本不是去面聖,不過在去司生衙的路上碰到許恆,說是令我二人速速進宮。”沈珂這才意識到蘇玉妍生出了疑慮之心,不等她細問,便把事情簡略地說了,說到與趙宥見面時,臉上便漸漸露出沉吟之色來,“他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卻又顯得暴躁,我二人連連應允,他竟不問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通,之後還砸了一碗茶,說是十日之內我們不將幕後黑手緝拿歸案,就提著腦袋去見他。”
趙宥一向溫和有加,聽梁惠君說,便是盛怒時,也不曾在她面前失態,這樣的趙宥,登上帝位時日也不短了,又怎麼會因為城中發生流民的事而對兩個自己向來親近的人輕易發這麼大的火?難道說,宮中真的出事了?蘇玉妍心念微轉,不禁抬眸看著沈珂,正色說道,“聖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易躁易怒了?”
沈珂是時常進宮面聖的,聽蘇玉妍這麼一問,只覺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得顰眉道,“是啊,宥兒一向是溫潤如玉的人,今天那怒髮衝冠的模樣,倒讓我吃了一驚。”
你僅僅只是吃驚,我卻是不信趙宥突然間就變成那樣的人。蘇玉妍心裡暗道,便諄諄誘導,“……是不是最近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才讓聖上脾氣變得暴躁了?”
“大事?”沈珂微微躇躊,眉峰又是一顰,“大事沒有,讓人勞心勞力的小事卻是有幾件。”說罷想到了什麼似的,沉吟不語。
“爺……”蘇玉妍只是適宜地提醒沈珂注意,旁的話,卻不好多說,畢竟,她不比沈珂身在朝堂,對趙宥的瞭解也僅限與表現,自不敢確定什麼。“時候不早了,你明日還要帶兵巡城,就早些歇了吧!”
沈珂點頭,這才問起了夢姐兒,得知安好,也就放了心,遂熄燈歇息不提。
次日大早,天色放晴。路上積雪已盡融去,和風吹來,雖夾著涼意,卻也沁人心脾。
蘇玉妍洗漱之後,便去思定堂給宋德書問安。
哪知才走到半路,突然瞧見一個婆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遠遠看見蘇玉妍帶著雙珠抱著夢姐兒這一行人,想要避閃已是不及,只得放慢了腳步,待走到跟前時,便彎腰行禮。
蘇玉妍看了一眼,只覺這婆子有些面生,雙珠卻是認得的,是廚娘呂媽媽要好的乾姊妹姚媽媽,因先前與呂媽媽搭手的廚娘生了病家去了,這位姚媽媽做的一手好菜,呂媽媽便把她薦了進來的。
雙珠瞅見蘇玉妍的面色微沉,便似笑非笑望著姚媽媽道,“姚媽媽,午飯時辰還早得很呢,您跑得這麼急做什麼?驚擾了夫人小姐,可就不好了。”
第一卷 219、欲動(上)
姚媽媽雖才進府不久,卻是知道沈少夫人的名頭的,眼下聽見她的貼身大丫頭問她,雖不是詰問的口氣,但卻給她安了個驚擾主子的罪名,自然比詰問更令她覺得不安,當下便吞吞吐吐地說道,“奴婢知錯了,下回再不敢這樣了。”
一個廚娘,自不勞蘇玉妍親自處置,不等姚媽媽說完,她抬腳便往前走。雙